昌慶府,振武軍大營中。
聽著沈建忠將發生在豐州的事情講完,陳德昌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之後他才抬起頭,既疑惑又不解的問道
“沈大人,我知道道理上都說的通,但是這崔家真的決定支持葉明盛了嗎?”
陳德昌的問題,在沈建忠的意料之中,他麵露一絲苦笑著說道
“陳大人,你問的這個問題,我回來的路上也一直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根據我得到的消息,崔大凱那段時間確實在豐州出現過,崔紹寫給葉明盛的那封信我看過基本上可以確認是崔紹的筆跡,那封信雖然被葉明盛要了回去,但我已經通過一些渠道,放出了一些消息的出去,想看看崔家的反應如何··········”
“截止到目前崔家始終保持緘默,這就很說明問題了,如果事情是假的,是葉明盛自導自演的,那麼被他利用的崔家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以我來看十有崔家對葉明盛是有些想法,就算現在還沒有到直接到雙方聯合的哪一步,但應該也是有意向開始接觸了。”、
“萬幸的是葉明盛自己對崔家也是心存忌憚,對和崔家聯合也是非常的小心謹慎,但是如果我們逼迫葉明盛的話,很有可能會將他推到崔家的那邊去,這對我們而言形式就非常不利”
聽著沈建忠給出的解釋,陳德昌微微歎了一口氣,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三萬兩銀子,十萬石糧草,還有其他的一堆條件,葉明盛這個狼崽子還是貪心啊,我當初怎麼就錯信了這個居心叵測之徒!”
“唉········振武軍的錢糧,已經是分發到了各個城池之中,現在若是在進行抽調必將影響戰備啊和前線官兵的士氣啊··········”
聽到陳德昌這麼說,沈建忠微微皺眉,他自然是聽出了這個老東西話外之音!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大家都是在一條船上,沈建忠也懶得和他計較這些,沉吟了一下說道
“葉明盛要的三萬兩銀子,我們監察司可以拿,大隆昌商號那邊我也可以去談,但是監察司並不儲存糧草,手下也沒有工匠,所以這兩者就要陳大人你來準備了!”
見沈建忠願意出銀子,原本一副苦瓜臉的陳建忠臉色當即,便是緩和了許多,想了想後裝作十分為難的點了點頭說道
“我們大營中還有一些糧草,湊一湊應該夠十萬石了,至於工匠從城裡抓一些便是了··············”
“如此那就按照沈大人的意思辦吧!多謝沈大人深明大義了!”說到最後陳德昌還是向沈建忠拱了拱手。
“陳大人這話真實折煞下官了,大家都是為首輔大人做事了,沈某能夠做到的定然不會推辭!”沈建忠趕忙拱手回禮道
陳德昌是正三品振武軍指揮使,而沈建忠是正四品的監察司的鎮撫使,兩人相差了兩級,不僅如此陳德昌還有廣順候這個爵位,身份地位是遠遠高於沈建忠的!
按照官場的規矩,陳德昌完全可以直呼沈建忠的姓名,而現在陳德昌叫他一聲“沈大人”已經算是對沈建忠非常禮遇了,給了沈建忠很大的麵子。
儘管陳德昌給麵子,但是沈建忠自己的身份地位,也是擺的很正絲毫沒有逾矩。
商討完了給葉明盛的東西,陳德昌話音一轉,望向沈建忠問道
“沈大人,你對葉明盛的計劃有什麼看法?”
見陳德昌明知故問,有意試探自己,沈建忠眼神閃爍了幾下低聲說道
“我能讓契丹人出兵!”
“哦?”
一聽沈建忠這麼說,陳德昌頓時來了興趣,一雙老眼越是綻放出了些許光芒,他就知道沈建忠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答應葉明盛的條件··············
在陳德昌目光的注視下,沈建忠繼續講道
“葉明盛的勢力最小,所以他想的無非是咱們和宋文輝在前麵打生打死,他好在後麵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呢!”
“但是他忘了一句話,還有一句老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大人不妨先答應他的計劃,葉明盛麾下兵馬最多不超過兩萬五千人,他若是想要當這個漁翁,就必須要傾巢出動,才有可能擊敗宋文輝!”
“葉明盛全力出擊豐州必空,到那時我以利誘之,並曉以利害,定能讓契丹人出兵攻略豐州!”
“豐州一破葉明盛頓時就成了喪家之犬,無根浮萍!”
“他手下大多已在豐州安家,即便葉明盛想要占據東寧徐徐圖之,他的手下也會歸心似箭,逼著他回援豐州,到了那時我部也已經消化掉了宋文輝的降卒,和契丹人前後夾擊葉明盛,這雷霆萬鈞之勢定可以一戰功成!”
聽著沈建忠的計劃的如此周詳,陳德昌的臉龐上,也是不由浮現出了些許意動之色,不過他到底是經驗豐富,想事情也想的非常周全,思考了一下便是向著沈建忠繼續問道
“沈大人,你的這個計劃是建立在,葉明盛一擊致命擊敗宋文輝的基礎上,但是如果葉明盛沒有偷襲成功,我們該怎麼辦?”
“陳大人,你放心宋文輝會敗的,從現在開始他就已經是塚中枯骨,待死之人罷了!”沈建忠神秘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
看著沈建忠的笑容,陳德昌似有所悟,試探著問道
“沈大人你還有什麼手段嗎?”
迎著陳德昌的目光,沈建忠信心十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