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現在才知道。”汪瀾強裝微笑,這一笑,又一滴淚水滑落。
亮晶晶地,留下兩道水痕,直接落在秦牧南的拇指上,有點溫熱,順著秦牧南的拇指,浸濕了秦牧南手間的半張紙巾。
強裝歡顏,秦牧南看得心疼,伸手摟住她,把她拉進懷裡。
這不拉還好,這一拉,汪瀾就哭出聲來,整個人靠在秦牧南懷裡,俏臉埋在秦牧南肩頭,哭得稀裡嘩啦,喘不過氣來。
“牧南,我好累……”
秦牧南鬆了一口氣,哭出來就好。
汪瀾是經濟界新生代的代表,是星火投資的總裁,平時總是以女強人的標準要求自己,從不在人前顯露自己的脆弱,總喜歡在暗夜夢回中,自己舔傷,久而久之,那些脆弱的情緒積少成多,累積成山,壓得她無法呼吸。
女人,無論內心再強大,終究需要一個可以埋頭哭泣的肩膀,終究需要一個傾聽訴說的男人。
秦牧南不出聲,手輕輕拍汪瀾的肩胛,靜聽汪瀾抽噎中斷斷續續的傾訴。
“去年年初,他去執行任務,一去就再也沒有音訊,一個月後,我看到的隻有他封薄薄的書信。”
“寶兒經常問,媽媽,爸爸去哪兒了。我怕她難過,騙她……爸爸去了很遠遠的地方。”
“寶兒經常做夢,夢中老叫她爸爸的名子,然後就哭,說她爸爸不要她了……”
“牧南,我好累。”
……汪瀾越說,哭得越傷心,抽泣著,隻是聲音壓得很低,生怕吵醒了蘇寶兒。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汪瀾的哭聲才漸漸停歇,她停止了凝噎,從逆流成河的悲傷中抽離,平複了心緒。
也是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現在的情況有多尷尬,自己被相處隻有幾個小時的秦牧南摟著,臉貼著對方的滾燙的脖子,俏骨下的軟綿緊貼著男人堅實的胸膛,一隻厚實略帶粗糙的大手正按在她的肩胛上。
騰,她特侖舒白的肌膚瞬間燒了起來,火從腮邊,延向全身,沒有一寸肌膚幸免。
一年多了,她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麼摟著。
濃烈的男人氣息中,她內心深處的洪水又再次奔湧而出,泛濫成災,這一次,大有奔流到海不複回的架勢。
不過,汪瀾終究是汪瀾,在僅餘最後一絲理智的時候,她抱著蘇寶兒的手空出一隻來,輕輕地推拒秦牧南,然後俏臉從秦牧南肩窩抽離。
一臉微醺,淡紅而醉人。
初時秦牧南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但看汪瀾俏臉,忽然驚覺,目光又一次落在微醺俏臉之上。
汪瀾一陣慌亂,目光躲閃一下,又迎上秦牧南的目光。
兩人對視,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