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時的烏雲本就綿長臃腫,照著天色也是暗淡無比,哪怕是坐落山巔的蕩魔城,也是昏黑一片。
而隨著魔修的到來,漫天的黑霧在周圍彌漫,巨大的鬼幡,在空中招展,加上漫天的鬼嚎、獸吼、淒厲哀嚎,這一切就更顯沉重。
隻是,隨著兩聲清脆的獸鳴響起,兩道慘烈的淒厲聲劃破長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看來。
這一刻,眾人不由發現,整片天際,已經變成了一紅一白。
白的一側,天上落下的不是細柔的雨絲,而是一顆顆尖銳的冰針。
一條蛟龍飛騰其中,巨大的蛟首和龍須,在冰雨中掠動,劃過一道剛猛的弧線。
它的猙獰巨口此刻還有靈光殘留,也依稀能看到元嬰的影子。
而紅的那側,青紅的火焰,妖異無比的燃燒在虛空,足足八隻五尾赤炎狐身影浮現在虛空,圍繞著一座巨大的爐子。
它的目光不斷朝著剩餘的元嬰看去。
仿佛還要利用它的狐目和青火,尋找下一個可以攻殺的目標。
而葉景誠就落在一白一紅之間,拿著千年靈乳,朝著嘴中送去。
這一刻世界都好似為葉景誠和赤炎狐玉麟蛟暫停,哪怕是正道門的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特彆是被鬼玄真君困住的泯月真君,急忙忙的趕來,卻看到了如此讓他不敢置信的一幕。
蕩魔城前,原本的攻守之勢,也徹底翻轉,魔門的十個元嬰變成了七個元嬰,正道門的元嬰戰力,卻變成了八個。
並且其中有元嬰中期的泯月真君,還有葉景誠這一個例外。
要知道,葉景誠剛才可是斬殺了元嬰中期的鬼玄真君,又在瞬息時間斬殺了兩個元嬰初期。
哪怕是元嬰後期都無法輕易做到。
但這一幕卻真真實實的展現在了他們眼前。
葉景誠雙目一凜,目標放在了其餘元嬰上,殺一個元嬰在正道門那裡同樣是天大功績,而且無需上繳戰利品。
已經是得罪了玄天門和蓬萊門,他也不介意多得罪一些。
隻是他有些高估了這些玄天魔門附屬元嬰的心性,隻見他的秘法還沒落下,靠他最近的那個元嬰,已經化為了一道血光,在虛空消失不見,哪怕是蔣道榮動用了靈寶,都依舊落空。
隨著一人逃逸,剩餘六人也同樣化作鳥獸四散。
他們隻是被玄天魔門組織過來的,可不是當真有不共戴天之仇,彼此之間更不會生死與共。
特彆是王可為抵擋的最後一個元嬰,更是直接施展了連環血遁。
唯恐被王可為利用陣法籠罩住,轉瞬間沒了影子。
唯有泯月真君取下的月雷珠法寶,籠罩住一名毒修元嬰。
這元嬰修士目露寒光,嘴上罵罵咧咧,手上卻不敢耽擱,隨著秘法催動,他的身子,詭異的化為了一隻隻細密的靈蟲,四散而開。
每一隻靈蟲都可能是他的本體,也可能每一隻都不是。
哪怕葉景誠的星幻眼,都有些沒看出來。
隻是泯月真君的月雷珠,可不僅僅是困的能力,更有雷光激蕩,便見虛空中一道身影踉蹌而出。
正是那要逃逸的妙蟲真君。
“不可能,你怎麼能破我的千蟲影遁之法!”妙蟲真君滿臉難以置信。
他的蟲遁之法,妙就妙在,每一隻靈蟲都不是他,他是附在其中數隻蟲將的腹腔空間內。
並且這些蟲將的空間,還可以互通,極為神秘。
“我這月雷珠,乃是月靈珠靈寶的仿製法寶,區區遁法如何能逃!”泯月真君冷哼道。
他被鬼玄真君籠罩掉,他本就壓了一肚子氣,現在好不容易能有個發泄對象,他又怎麼可能放對方走。
他的手中又出現了一柄飛鐮,隨著飛鐮扔出,就要斬去妙蟲真君的首級。
“去!”妙蟲真君又怒又懼,但手中動作依舊沒停,他的雙手覆蓋在腰間,往那裡一摸,頓時五道金色的金光赫然浮現。
隨著鐺鐺鐺聲響起。
赫然顯現出六隻六翼金翅螳螂。
這些螳螂一個個金光閃閃,有牛犢大小,那金色的螂刀更是鋒利無比,哪怕是五階法寶,都抵擋了下來。
“竟然是四階巔峰的六翼金翅螳螂!”遠處的葉景誠都不由露出心動的神色。
在葉家的一些蟲籍記載,這種螳螂螂刀削鐵如泥,速度驚人,是最為恐怖的獵殺靈蟲之一。
最高同樣可以到五階妖皇。
他的身子也迅速靠近,和五尾妖狐以及玉麟蛟一同包圍而來。
對於這妙蟲真君,葉景誠興趣不小。
修士的獸寵一般很難二次收服,但是對於靈蟲,葉景誠無需收服,隻要讓其催育一次就好。
“小心!”隻是一道渾厚的聲音突兀在他腦海裡響起,葉景誠全身一緊,整個人汗毛倒立。
他衝鋒的動作也頓時一頓,隨後瘋狂後退。
在他腳間,家族的秘法玄風靈步,被他施展到了極致,他的身上更是開始亮起璀璨金光,金丹後期的體修修為,這一刻,在秘法的催動下,達到了金丹巔峰的地步。
並且禦靈地龍妖皇的肉身也落在他的身上。
讓他的身上隱隱有鱗片浮現,煉體修為更是一舉突破元嬰初期。
而幾乎就在他做完這些的時候,一道金色的鏡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讓他的身子好似陷入泥沼一般,根本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一道拳影,從虛空中遞出,朝著他麵門轟來。
玉麟蛟在千鈞一發之間,橫在了他身前,隻是虛空中,一雙詭異靈目浮現,如同蒼天開眼一般,神秘怪譎。
這雙眼睛內,有蛟龍環繞,龍飛鳳舞,有滔天血池,有雜亂戰場。
縱然蛟龍一族天生抵抗神魂攻擊的能力強,但還是被控製住了。
整個身子朝著一旁跌飛了出去。
一同跌飛流血的還有赤炎狐,它的雙目此刻不斷在滲血,看起來格外的嚇人。
它的紫火心炎落在二人身上不但失敗,還受了反噬!
而那道恐怖的拳頭繼續朝著葉景誠的麵門砸來。
葉景誠無法形容這一拳,他隻知道,自己躲不掉,哪怕玄風靈步,哪怕有了提醒。
他隻能催動太元金身,同時聖靈塔也催動。
隻是還不等他徹底催動靈寶,那一拳就已經砸飛了聖靈塔,最後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身子瞬間砸飛了出去,他全身劇痛,仿若身子骨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