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無風之夜各同胞書:
遙想當初,我等滿懷壯誌,欲與天公爭長短,然時至今日,海選大業尚不足五六,則二十餘載歲月已過。匆匆之間,我等已然心智漸鈍,毅力不再,且不知之後還需多少年方可成功。吾思之多時,造成眼下情狀,多由人心離散所致,交流不足引發。
數年來,貴會自封與內,不與我們通信,令得本是同胞之誼化作一潭死水。
無奈,今日隻得親自上門造訪,所用手段實是無計可施之策,勿怪勿怪。然,我等保證,隻要貴會願意廣開大門,與我一同商議脫離大策,願海選之業早日達成,這盟主之首便由貴會擔領又有何不可。
望貴會認清大義之所在,勿延誤天選之機。”
一張血書,一屋子的不死者以及最後的晚餐。
斯特林科快速的掃了一眼便是將這血書放回到了桌麵上,細細的切下一塊滴著油脂的小牛肉塞進口中。
“拉維多,你想說什麼?或者說你有什麼目的?”
“目的?斯特林科,問題的關鍵是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拉維多皺著眉頭,將一杯猶如鮮血般鮮紅的葡萄酒灌了下去。
“我們有什麼目的?這是我今天聽見的最好笑的問題。”懷恩賽德不似斯特林科那般斯文,他直接將一大塊小牛肉沾上醬汁吞了下去。
斯特林科轉過頭對站在一旁伺候的美貌侍女問:“戰況如何?你說給大夥兒聽聽。”
“我?”侍女簡直不敢相信平日裡將他們當做空氣的不死者大人竟然會問她們問題,而且一問就是問這種她們本不該知道的問題。
“是的,就是你,把你看到的,聽到的都說出來。”懷恩賽德滿臉凶相的對著那名侍女說:“彆擔心,反正大夥兒這幾天之內都是要死,所以你也彆擔心會被我們的拉維多大人賜予死罪。”
侍女嘴巴張了又張,終究還是用蚊呐一般的聲音說著,宴會廳上仿佛因為這個聲音而變得極為安靜。
“我認識的人都死了,有的是餓死的,有的是被殺死的,他們沒有一個人活到今天。楓之國已經亡國了,我那些逃上來的士兵說,除了國王山金頂之外,我方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他們都很害怕,他們都說我們必定活不過今日。對不起,請不死者大人恕罪,奴婢不想死。”
懷恩賽德哼了一聲,繼續大口酒大口肉的吃著,不再搭理場中的事情。
斯特林科則是放下手中的刀叉,望向拉維多,說:“你想投降,對不對?”
這個大家在腦海中繚繞了許久的詞終於被斯特林科說了出來,眾人均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們聽見了希望。
“自從月唯小姐陷入沉睡之後,無風之夜已經在時代的大潮中堅持了許久,已經夠久了。任誰都看得出來,我們已經無力走出歎息峽穀,無力逐鹿天下。我們之所以堅持到現在,純粹是因為月唯小姐的想要這麼做,僅此而已。”拉維多說。
“我拒絕。”懷恩賽德冷哼一聲,對立的漣漪開始攪動。
拉維多的計劃派紛紛從最後的宴席上站了起來,走到拉維多的身後,無聲的支持著他。
保守派則是堅定的走到斯特林科和懷恩賽德身後,雖然人數遠少於計劃派,但他們的單體實力卻是更勝一籌。
平衡再次形成。
“無論什麼事情我們似乎都談不到一塊兒去。”斯特林科說。
“那是因為你們一直期盼著那個絕不會出現的會長會隨時如同救世主一般出現。”拉維多的論調依舊沒有變,這句話他已經說過無數多次了,但每一次說出來都無法掩飾他的厭惡。
“信任而已,或許他永遠不會出現,但那已經成為了無風之夜精神真正的核心。”懷恩賽德說。
“那不過是你們迷惑眾人用的措辭而已,你們隻是不願承認總統先生才是無風之夜的基礎。”拉維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