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連著五具海選選手的屍體被裝在屍袋之中抬了出來,但這一天來,緊急善後的工作人員已經習慣這個場景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死亡率正在以小時為單位呈現指數級彆增長。
列夫心驚膽戰的一具具確認著屍袋中選手的身份並仔細記錄下來。他生怕看到弟弟威登的屍體,雖然他已經在夢中無數次看過,但他依然不能真的接受夢中的情景在現實中出現。
“就這麼多?”列夫問相關負責人。
“暫時吧。”負責人愁容滿麵的回答,他的愁容很快傳染給了列夫。
這些年輕人可以說是斯拉夫的未來,未來的社會中堅,這些精英就這樣一批批的死去,這對斯拉夫的傷害堪比對外發動一場規模化的戰爭。
列夫仿佛看到了一場足以席卷全盟區的暴風雨即將到來。
海選選手之中半數以上是上層階級的子弟,他們的父母或者直係血脈上要麼是議員、政府權要,要麼就是商業大賈和枝繁葉茂的權力家族。他們培養出來的精英就這樣死去,是絕不可能善罷甘休的,恐怕在杜馬議會之中的權力分配要進行一場洗牌了,而安德烈總統毫無疑問會被擺到“桌上”,供他們肆意發泄。
但列夫知道這恐怕還不是最棘手的,因為精英們大多低調,就算要處置總統也會冠冕堂皇的說法,真正的處刑場是在隱秘的台下。更加麻煩的是普通的平民。
在梅花王朝這個階級固化極為嚴重的社會,平民之中出現的聖裝行者,尤其是能夠闖入海選的那些年輕人,無一不是因為階級對立的緣故被當成了平民英雄,裝載著他們胸中的不平之氣和邁入上層階級的渴望遷移。
如今這些平民英雄一個個死去,陰謀論必然甚囂塵上,那些在野的反對派怎麼可能會放過如此好的煽動機會。他們仇視著上層階級,仇視著王朝現有的製度,他們必然會引發如同海嘯一般的抗議和動亂,甚至是歪曲成恐怖主義。
列夫隻感到腦殼一陣發痛,作為總統的幕僚長,他必須想出一個法子來應對即將發生的局麵。但除了封鎖消息,他現在完全找不到一個更好的說辭,要想不引發暴動,恐怕唯一的正確做法就隻是說謊和“辟謠”,但一個謊言說出去之後就必須用更多的謊言去掩蓋,最終引發政府信用的破產。
暴死和慢性死亡,選哪一個?列夫似乎已經覺得總統會做出哪些決定了。
“是不是可以將責任推到失蹤的葉卡捷琳娜身上?”列夫自然而然的冒出了這個念頭,“死人”從不辯解的,畢竟這次的事件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葉卡捷琳娜。
“不行!”
列夫正自在腦海中計劃著,忽然被一句斷吼給狠狠的嚇了一跳。
安德烈總統和普希金總司令並肩走了過來,打斷他的正是安德烈總統。
“也不會有用,列夫你也是政壇混跡多年的政客了,你怎麼會不明白這一點。葉卡捷琳娜一派的人數占據了半數的議會,他們的根係幾乎覆蓋到了斯拉夫經濟政治的各個層麵,可以說是真正的大而不倒。”
安德烈總統說:“若是葉卡捷琳娜被定罪,檢察部門追究起來,半個議會都要完蛋,你知道麼?那是什麼規模的醜聞?政府以後哪裡還有公信力。列夫啊,政府之所以能夠代民執政,正是因為公信力,選民相信我們能夠將他們的利益放在最高的位置,雖然大家都知道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就宛若白日下的謊言,絕對不能去戳破,也不敢戳破。
葉卡捷琳娜的事情牽連太廣,哪怕是她的派係都在這次的事件中損失慘重,成為了‘同誌’,我們現在絕不能對‘同誌’下手,而他們相信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鬨得太大,我們都明白,經此一事後,斯拉夫不能再有其他的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