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覺得會是什麼角色？”阿壯長歎一聲說“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更像是一個下蛋的母雞。他們對母雞沒有興趣，他們要的隻是母雞下的蛋。我們扮演的不過是一個聖裝水晶的孵化器罷了。組成水晶的物質從來就沒有在地球曆史上出現過直到大重鑄。”
“大重鑄發生了什麼？”夜豪發現自己竟然擁有親身經曆大重鑄的記憶碎片。
“我不知道。”阿壯十分乾脆的說“恐怕知道發生什麼的人估計也死得差不多了。我們隻是知道聖裝行者是在大重鑄之後，或者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梅花王朝建立之後才擁有的。而第一個發現水晶的人類則成為了一代帝皇易天大帝。”
“他是接觸到古神的第一人？也是從他手上開始將阿當他們這些人類的當做牲畜一樣培養的？”夜豪厭惡的問。
“並不是，易天大帝如果這麼做的話是不會有那麼多人支持他的。理論上他隻是和高維度生活的古神們簽訂了某種契約，古神粗水晶，易天大帝則命人將粗水晶加工成聖裝水晶給有資質的子民並由此獲得了巨大的力量，依靠這股力量開創了梅花王朝。”
“聖裝行者使用水晶的同時也是在打磨水晶，將維力和量子思維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形成越來越多的掌控，當聖裝行者死後，充滿了掌控的聖裝水晶則會按照契約的要求送回到高維世界去，變成了古神的給養，完成了一個循環，形成人類和古神的雙贏。”阿壯說。
“可事實上卻並不是如此對麼？”夜豪說。
“很長時間內這個循環一直都是良性，水晶工業也是在良性循環之中發展壯大的。”阿壯說“不過某些事情運轉到一定程度之後總是會變味的，而導致變味的基本上都是欲望，或者說需求和供給的失衡。水晶工業給梅花王朝帶來的繁榮，也帶來抵製荒人和迷霧的力量，人口增長開始大規模的爆發，對水晶的需求也井噴式的上升。然而高維的供給卻是跟不上了。”
“貪婪並不是人類的專利對不對？”夜豪有些明白了。
“是的，任何企圖減熵的個體都是貪婪的，我們是這樣，神也是這樣。”阿壯苦笑的說“和易天大帝簽訂契約的神同意提高供給，但他的要求則是人類必須大規模的提升高維行者的數量。高維行者死後所留下的水晶擁有極高的操控，對於古神而言具有極高的營養價值。”
“可這並不是想做就能夠做到的。”夜豪點頭說。
“是的，這並不是想做就能夠做到的，有人便想到不如多找幾個古神並與之簽訂契約，這樣水晶的供給不就增多了麼？而且還能夠在古神之間形成競爭，有利於我們人類進行討價還價，爭取更加有利於我們的契約。”阿壯說。
“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拿來進行談判的，尤其是古神他們所掌控的生物世界之多遠遠超出我們想象的時候。”夜豪說。
“是的，易天大帝在世的時候嚴格禁止和其他古神簽訂契約。他認為我們對高維的世界一無所知，但可以確認的是減熵行為本質上是一直資源集中的行為，而資源集中的後果會導致資源稀缺，而稀缺必然會形成競爭和對峙，說的明白點就是敵對。”
阿壯說“所以萬一我們和目前的契約古神的敵對方簽訂新的契約恐怕會發生一些不可預測的事情，終其一生易天大帝都將這個議案而摁死在地板上。”
“但他終究不可能長生不死。”夜豪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終究無法約束未來。”
“是的，百年之後，人類的規模繼續增長，對水晶工業的要求也越來越嚴格，水晶越發的短缺，易天大帝死後的一百年，水晶的短缺引發了一係列的動亂，各個盟國之間開始相互攻伐，搶奪水晶資源。”阿壯說“到了後來，王朝的命令甚至無法在盟國之中施行，這個時候後京終於支撐不住了，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
“你身為潘多拉盒子的雇員，這麼說聽上去挺奇怪的。”夜豪說。
“你想不想我繼續說下去？”阿壯火大起來說。
“想，想，繼續說。”夜豪說。
“後京和三名古神簽訂了契約，並在東盟的位置上劃定了一塊區域，就是後來的礦區鎮，將所有的水晶工業集中到了這裡。”阿壯說“然而這三位古神的要求和之前的古神完全不一樣，是另一個流派。之前的古神追求的是質量，也就是高維行者留下的聖裝水晶，這個流派的辦法甚至可以誕生十維水準的聖裝水晶，相較而言，數量對他們反而是考慮的其次。按照我們的說法就是那位古神的品階應該已經很高，一些低維的水晶對他已經起不到很好的減熵作用。”
“新的三位古神則不一樣，對不對？”夜豪恍然說。
“是的，這三位古神他們追求的是數量，在一定水平線上，數量越多越好，反而對高維行者的要求並不是那麼的高。”
阿壯說“由此礦區鎮便是配套出了一條水晶產業鏈，通過這個產業鏈工業化式的定向培養聖裝行者。多年的總結出來的最有效率，便是讓大量的剛成年的年輕人在一到兩年之中進行大量的水晶設計工作，可以使其維力和量子思維能夠飛速的結合，生出大量的操控。成熟之後再送到古神所給予的小宇宙之中進行最後的調配，激發成熟體的最後潛能，然後統一進行水晶摘取。按照這種產業鏈，一年可以製造出數萬計的在六維七維的低維下最高品質的水晶。而古神也回饋以大量的粗水晶供礦區鎮使用。”
“所以，每年都有數萬計的像阿當和希瓦那樣的人類成為冤魂？”夜豪已經感覺不到憤怒了，他完全不知道用何種言語來描述這種行為。諷刺？還是惡心？
“犧牲數萬人類來維持數億人類的生存。”阿壯沒有絲毫心裡障礙的說“這是一個很合算的買賣。那些高高在上的統治者換誰都會做出這種選擇了，因為他們沒有選擇。權貴需要水晶，而王朝則需要維持自身統治的合法性，相較之下數萬邊緣人類的性命顯得並不那麼重要，不是麼？”
“這便是你以及他們的想法？”夜豪眼中閃爍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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