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交鋒之下,那侍衛的刀竟也斷做了兩截,而淩雲的劍鋒則順勢從侍衛的右肩一路劃過那人的脖子。一道鮮血噴出,那侍衛的頭顱歪向一邊,瞬間見了閻王。
淩雲來不及躲閃,被侍衛的血濺了一臉,整個人呆愣在當場,握刀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著。
李浩洋口中喊著“淩雲!”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扶住他的肩膀,淩雲這才握著劍癱坐在了地上,李浩洋收起刀,一邊用衣袖為淩雲抹去臉上的血漬,一邊問道“淩雲,你沒事吧?”
淩雲眼神呆滯,嘴角還在抽搐著,李浩洋仔細檢查了他身上,沒有發現傷口,想必那些血漬全都是那侍衛的,李浩洋緊繃的心當下便放了下來,他一邊安慰著淩雲,一邊替他收起了手中的劍。
金陵城主坐在馬車裡,不見下屬回報,便喚來領頭的侍衛道:“去看看什麼情況!”領頭都侍衛應了一聲:“是!”便持劍快步往回尋去。
回到那處地方,卻早已不見了李浩洋與淩雲蹤影,隻見他派去的兩名侍衛倒在了血泊當中。他心中暗道:“不好!”急往前趕去,隻見李浩洋攙扶著淩雲正快步往黑風堡方向走去,那侍衛喝道:“站住!”正要追趕,卻聽見身後傳來金陵城主平緩而又洪亮的聲音說道:“彆追了!”
侍衛首領收住腳步,轉身回到金陵城主身旁,拱手道:“城主,他倆殺了咱們的兄弟,城主為何放過他們?”金陵城主微微轉過臉,低頭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首說道:“有點意思!”說完,沒有理會侍衛首領的話,轉身便朝馬車所在方向而去。
侍衛首領跨前幾步,滿臉不解地說道:“可是,城主!”話音剛落,隻聽見金陵城主淡淡地說道:“把他倆埋了吧!”說著,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李浩洋與淩雲沿著小路一路上跌跌撞撞返回了五裡亭,此時已近黃昏時分,天色漸漸暗了下,淩雲也已經從方才的場景中緩了過來,但他仍有些心有餘悸。
他緊張地對李浩洋說道:“洋哥,我剛才殺人了,我殺人了!”李浩洋安慰道:“是他們想要殺咱倆的,你就當是殺了隻狼。沒事了,淩雲,都已經過去了!”淩雲說道:“咱們殺了他們的人,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咱們的!”
李浩洋整了整淩雲的衣領,說道:“淩雲,彆害怕,有洋哥保護你,沒事的!咱們先回去,把身上的衣服給換一換。”淩雲點了點頭說道:“嗯!”
回到王大苗家中,開門的是王大苗的外公,借著落日的餘暉,見兩人滿身是血,驚疑地問道“你倆這是?”王大苗從屋內走出來朝著他們說道“洋哥,淩雲,你們出去買東西,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李浩洋輕聲對仇海說道“說來話長,進去再說!”
仇海心知此事不能張揚,便低聲說道“快進來!”說罷,便引二人進了院內,關上院門。
王大苗迎麵走來,見到兩人的樣子,驚得捂住了嘴。待她反應過來以後,急忙跑到李浩洋身邊,上下檢查他身上,一邊檢查一邊問道“洋哥,你沒受傷吧?”李浩洋輕輕推開她的手,整了整衣裳,說道“我沒事!”說著,便隨仇海往屋內走了過去。
兩人洗浴了一番,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換下的血衣則被仇海拿到廚房,塞進灶台中給燒了。
幾人圍坐在廚房小方桌旁,仇海問道“說吧,你們不是去金陵城買東西了嗎?你倆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李浩洋回道:“今日我兄弟二人前往黑風堡,與一位朋友道彆”話沒說完,仇海便問道:“黑風堡?你們怎麼會有黑風堡的朋友?”
李浩洋回道:“此事說來話長,那是我倆初到金陵城時,認識的朋友,他現在不知為何做了黑風堡的長老,我們便想著去與他道個彆。不料卻在黑風堡外,被巡視的侍衛誤認為是金陵城的人。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將我們綁了,進了黑風堡,剛好遇到金陵城主到訪。那時他正要離開,不等我們解釋,我倆便被當做金陵城的人,我們跟著金陵城主一同走出了黑風堡,走了一盞茶功夫,密林出竄出一隊人馬,現在想來,應該是金陵城的衛隊!”說著,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接著,有些恨恨到說道:“誰知那金陵城主竟如此狠毒,二話不說,便派了兩名侍衛要殺了我們,我和淩雲被逼無奈,奮力抵擋,那兩人卻步步緊逼,定要致我們於死地,慌亂中,我們就失手把他們倆給殺了!”
李浩洋說完,抬眼看向了仇海,仇海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倆雖然身強體壯,但畢竟沒有習過武,金陵城侍衛武藝高強,竟被你倆給殺了?”李浩洋回道:“說起這個,還得感謝鐵柱叔為我倆打造的這兩把刀劍,看似尋常之物,竟能似乎削鐵如泥。”
仇海有些意外地問道:“你們的刀劍是鐵柱給你們打的?”李浩洋說道:“是啊,全憑著這兩把刀劍,我兄弟二人今日才能活著回來的!”
說著,李浩洋取來他那柄大刀,拔刀出鞘,摸著刀口對仇海說道:“您看,一刀便砍斷了那侍衛的刀,這柄刀確隻在刀鋒有些缺口,磨一磨,便還是一把好刀,這可真算得上是一把寶刀了,淩雲那柄劍也是一樣的!”
仇海湊上前看了一眼,果然,那刀鋒幾乎完好無損,可他臉上確沒有什麼驚訝之色,似乎全在他意料之中,轉而卻問道:“你們殺了金陵城的侍衛,那金陵城主怎麼肯放你們走?”
李浩洋答道:“我倆倒是沒想那許多,當時急著逃命,我扶起淩雲便往回跑,經小路繞回到了這兒!”
到這裡,仇海站起身,背著手,來回踱著步,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李浩洋三人都好奇地轉頭看著他。
片刻之後,仇海略顯急切地對李浩洋與淩雲說道:“你倆殺了金陵城的人,那楊振威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你們,若是知道了你們住在我這兒,必定會找上門來。我一把年紀了,也見過些風浪,倒是無所謂,大苗腿腳剛剛接骨,還沒完全好起來,走不了遠路。你倆收拾收拾,連夜逃命去吧,彆再出現在金陵城勢力範圍了。”
淩雲此時已經徹底緩過了勁,他聞言起身道:“不行,男子漢大丈夫,我們自己闖的禍,豈能一走了之,把危險留給你們!”
李浩洋也起身說道:“是啊,我二人初來乍到,幸得爺爺收留招待,如今闖下如此大禍,豈能獨自逃命而置你們爺孫的安危於不顧?”
仇海擺了擺手說道:“誒,話不能這麼說,老夫雖已年邁,卻也是江湖中人,頗有些武藝,尚能自保,大苗隨我闖蕩江湖近十年,也學得一些本事,況且過去這些年一直在給黑風堡護鏢,與黑風堡也頗有些淵源,這一時半會兒,金陵城不會把我怎麼樣。”
李浩洋與淩雲堅持道:“不行,要走一起走,我們不能丟下你們不管!”
仇海沉下臉色道:“這倆孩子,咋這麼倔呢?讓你倆逃命去,怎麼就不聽?”
李浩洋說道:“爺爺,不是我們不想逃,而是不能因為我們逃了,卻遺禍於你們,你們若是因我兄弟二人受到牽連,給你們帶來什麼危險,我們如何能苟活於世?便是那金陵城主尋上門來了,要殺要剮,我兄弟二人抵命便是,絕不能連累你們。”
仇海無奈地擺擺手道:“罷了罷了,事已至此,既然你們堅持留下,那就走一步算一步,看那楊振威要怎麼樣吧。”李浩洋與淩雲聽了,咬咬牙,狠狠地點了點頭。
話說兩頭,在那黑風堡內,四名守衛腰間挎著大刀,佇立在議事廳外。而議事廳裡麵,新月教新教主崔海龍正與左護法餘伯陽商議著什麼事。
隻聽餘伯陽問道“今日之事,教主怎麼看?”崔海龍問道“恩師是說楊振威所說的事嗎?”餘伯陽說點了點頭。
崔海龍突然臉色一沉道“哼,楊振威那廝,簡直欺人太甚,真當我新月教無人,嘴上說什麼希望新月教與金陵城兩家和睦相處,背地裡裡卻有著極其險惡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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