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最普通的刀。
刀法亦是最樸素的刀法。
但那股睥睨刀意如入雲絕巔不可動搖,又如翻江倒海氣勢磅礴。
中年漢子眼中寒芒一閃。
他慌了,徹底的慌了,生不出絲毫抵抗之心,一身武膽瞬間被摧毀撕碎,肝膽俱裂。
寧瑞想都未想,飛速抽身後退。
但,少年的速度比他還快!
寧念練刀,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要最快,更快!
三步之內避無可避,見血封喉,不可匹敵。
下一刻,少年前衝,上身微俯,三尺利刃勢成,刀刃之上泛起一絲璀璨銀芒,方圓半丈已是絕險不測之淵!
千鈞一發,寧瑞想做垂死掙紮,體內氣血滾動形成一道微弱罡風,他竟然在生死一線之際有了破境的跡象!
但,為時已晚。
少年心誌巍峨如山,任何外力都無法使其動搖,那絲毫不起眼的璀璨銀芒,附著在刀刃之上,使得那柄腰刀無往不利,鋒刃無匹。
“嘶!”
本是一道微末聲響,怕是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要比它清晰萬倍,但傳到寧瑞耳中卻是如雷貫耳,晴天霹靂!
這個中年漢子終於不再後退,他站在原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低下頭看了一眼胸前,一道尺長的傷痕觸目驚心,深可見骨,體內氣血一散潰堤般噴湧而出,無匹刀意直接將他的血肉以及五臟攪爛。
中年漢子絕望的抬起頭,眼神當中竟流露出一絲乞求。
少年看都不看,一步來到錢宏身前,輕輕一抬,刀尖已頂在對方眉心,“當初你是怎麼殺死吳爺爺的?”
身後,寧瑞緩緩倒地,瞬息間生機斷絕。
“哼!”
錢宏冷哼一聲。
此人倒是還有些骨氣,寧瑞就死在他的眼前,但他不為所動,惡毒的目光射在少年稚嫩的臉龐上,死亡臨近仍舊麵色不改,並非裝腔作勢,而是真就如此。
哪怕刀尖已經刺破他的眉心,凝聚出一粒血珠,沿著刀刃緩緩滑落,他仍舊麵不改色。
寧念很有耐心,靜靜等待著他想要的答案。
錢宏嘴角露出一絲譏諷,明知必死無疑,他像是想開了一般,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一絲調侃,以及一絲默然,“嘿,我把他的頭給割下來了,對了,就是用的這把刀……”
錢宏的話隻說了一半,他的喉嚨一緊再也發不出聲,眼前的一切開始慢慢傾斜,滑動,最後顛倒過來。
少年的刀太快!
無聲無息。
錢宏到死,都沒感受到一絲的痛苦,那顆碩大的頭顱,死不瞑目,骨碌碌滾出半丈多遠。
賭坊之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那名賭坊打手已經被嚇得坐在地上,一股惡臭從身下傳來鑽入到口鼻,但他無暇顧及,身子抑製不住的顫抖,驚恐的望著少年。
寧念正欲轉身,突然眉頭一挑,似是感應到什麼,抬起手中腰刀,璀璨銀芒再次顯現在刀刃之上。
寒芒一閃而過,快到極致。
兩道正欲鑽入少年懷中的黑影,突然被一刀斬成兩半,徹底消散。
懷中那顆漆黑的珠子也終於沒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