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斯蘭找來了很多醫生。
但是所有人在檢查過安娜嬸嬸的身體之後,都隻是沉默著搖了搖頭。
生命緩緩的從安娜嬸嬸的身體之中流淌而出,安娜嬸嬸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所有人都不免陷入了絕望。
夜晚。
安諾坐在天台邊上,看著月亮。
他在思考。
他勉強可以算是一個天主教徒,當然隻是掛名的那種。
人們和教徒們以為疾病和死亡是上帝的懲罰,是對罪惡的戒律。
但是費迪諾叔叔和安娜嬸嬸又做錯了什麼呢?
安諾是絕對不會相信什麼前世論的。
費迪諾叔叔死的時候,他無能為力。
但是他明白,那絕對不是什麼神的旨意。
死亡是自然對人類最公平的對待。
絕對不是神!
安諾的手攥緊,仰望著夜空。
他完全放下了手裡的工作,開始貼身照顧如同自己母親的安娜嬸嬸和自己的妻子哈莉。
他幾乎毫無空閒的時間。
白天打開窗戶,確保安娜嬸嬸和哈莉可以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晚上再關上,確保不會著涼。
每天都挑選新鮮的食物熬湯給兩人喝。
事實證明,精心的照顧還是有些效果的。
差不多一個月的時候,哈莉的肚子終於產生了抽搐感。
早就守候在一邊的兩位助產阿姨迅速將哈莉保護起來。
安娜嬸嬸躺在隔壁,氣息衰弱。
哈莉已經開始疼痛的呻吟,安諾被助產阿姨趕出了房間。
他握著安娜嬸嬸的手:“嬸嬸,您一定會見到我的孩子的,一定會見到的。”
安娜嬸嬸臉上的皺紋更深了,頭發已經完全變白,眼睛微微睜開,看著安諾,聲音仿若細蚊:“嗯......”
幾個仆人忙裡忙外,不停地進出著房間。
哈莉痛苦的叫喊著,安娜嬸嬸虛弱的回應著。
安諾的心臟仿佛被一刀一刀的切割著一般。
“嬸嬸,你和哈莉,和我的孩子都會沒事的,都會沒事的。”安諾完全喪失了冷靜和優雅,淚水大滴大滴的從眼中流出,凳子被蹬到一邊,跪在床邊。
達芬奇,韋羅基奧,曼裡奧,以及哈莉的母親多裡吉娜夫人都等在門外,無比焦急。
安諾握住安娜嬸嬸的手泣不成聲。
哈莉臨產,安娜嬸嬸臨終。
安諾的內心早就被不安,惶恐,和恐懼填充的滿滿當當的。
現在,這個跪在安娜嬸嬸麵前的男人,隻是一個被生活逼迫的可憐蟲罷了。
突然。
嬰兒的啼哭聲傳來。
安諾猛地站了起來,對著安娜嬸嬸點了點頭,然後跑了出去。
助產阿姨從房間內抱著一個嬰兒走了出來。
“快讓我看看。”安諾有些迫不及待的湊了上去,其他人緊隨其後。
這是一個男嬰,長得皺皺巴巴的,帶著一層薄薄的白色胎毛。
“我的兒子,阿德羅鬆,我的兒子。”安諾小心翼翼的從助產阿姨的手中結果自己那還帶著一點血跡的兒子。
阿德羅鬆是達芬奇起的名字,男孩就叫阿德羅鬆,女孩就叫科塞西菈。
安諾把阿德羅鬆高高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