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寧震驚地看著裴珩:“不是吧”不是她想的那樣的吧兄妹看她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睜得大大的,一副驚恐莫名的模樣,裴珩就猜出她在想什麼。“腦瓜子裡頭想什麼呢,烏漆嘛黑的。”裴珩笑著彈了彈許婉寧的額頭:“衛三比衛薇大了十歲,他已經成親了,孩子都比安哥兒還要大了。”“哦。不是我想的那種情況就好。”許婉寧伸手揉了揉被彈的眉心。不然麵前這兩個男人也太悲催了。不過,她捂著被彈的眉心,氣呼呼地說:“那我說她喜歡的第三個人,你好端端地提衛三做什麼。”這不是明擺著讓她多想嘛!裴珩哭笑不得:“是我錯了,我給你賠禮道歉。”許婉寧偏頭不再看他:“道歉就一張嘴嗎你還彈了我一下呢。”裴珩眸子染上喜色。許婉寧聽了聽劉昌明和林惠的對話,突然轉頭對裴珩說:“她喜歡誰,並不難知道。”一轉頭,就落入裴珩黑如墨的眸子裡。兩個人近在遲尺,近得都能在對方黑色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許婉寧下意識往後退,聲音都透著緊張,“你,你離我那麼近做什麼”“讓你彈兩下。”裴珩抿唇,兩個梨渦深深淺淺。許婉寧心都漏掉了一拍,臉頰滾燙,也不知紅了沒有。好在是黑夜,就算臉紅了,也無人看得清。兩個大男人的爭吵聲也漸漸的小了。許婉寧聽了個大概。林惠沒有進許家當府醫之前,曾給衛薇看過病,兩個人就此結識,衛薇漂亮大方、溫柔寫意,又是世家貴族千金,綾羅綢緞一裝點,舉手投足都跟畫一樣。林惠何曾見過這麼漂亮美麗華貴的女子,當即一見鐘情。所以世人常說一見鐘情,不過都是“見色起意”罷了。衛薇經常來醫館,一來二去,兩個人也慢慢地熟悉,一男一女,漸漸地就從醫患關係變成了男女關係。衛薇溫柔大方、美麗動人,兩個人花前月下,耳鬢廝磨,林惠被迷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眼裡隻有衛薇一人,曾發誓要一輩子對衛薇好,隻愛她一人。直到有一日,衛薇突然找到他,說衛家逼她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林惠要帶她私奔,遠走高飛。可衛薇卻說,她是衛家人,衛家的女子都要為家族榮譽犧牲自己。若是走了,家族蒙羞,她就是衛家的罪人,而林惠已經是許家的府醫了,他一走,也前途儘毀。“她當時哭著說,若你家境優渥該有多好,這樣就能正大光明地去她家提親。”林惠嗤笑:“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在想,若是我是許家的養子該有多好,我就能去衛家人麵前爭一爭,畢竟衛家要她嫁的,也不過是個毫無家庭背景人脈的窮書生。”從那個時候開始,林惠絞儘腦汁想要許家收他為養子,可無論他怎麼做,許騫陸氏像是沒看到似的,隻字不提。心愛的姑娘也嫁出去了。新婚第二日,就讓人給他傳來消息,說她新婚之夜被劉昌明打了,說他殘暴不體貼,接二連三的消息傳給他,說劉昌明對她非打即罵,她過得很不開心,很痛苦。林惠知道之後人都要發瘋。而正好,他得知了烏羽籽果粉的功效。他特意去了那個村子,撿了很多回來,磨成粉之後,約見了衛薇,將東西給了她。府裡頭的事情,林惠不知道,可劉昌明卻知道。衛薇在他所有的吃食裡全部都放了烏羽籽果粉,毒藥無色無味,吃了之後在體內聚集,毒性摧毀他的神經,摧毀他的意誌。人在癲狂的情況下,會喪失一切理智。再加上衛薇的刺激,讓他癲狂,打了衛薇一次又一次。劉昌明掩麵痛哭,“我與她成親的那兩個月內,與她夫妻和睦琴瑟和鳴恩恩愛愛。彆說打她了,就是連句重話我都不曾說過。我將他疼得如珠如寶。她一天之嬌女,能對我一介窮書生一見傾心,能下嫁於我,我疼她愛她保護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欺負她。”“她不是這樣說的。”林惠說話的聲音沒有剛開始那麼激烈了,儼然,已經慢慢地接受了衛薇騙他的事實。“後麵打她也是我控製不住啊。她多次拿和離威脅我,諷刺我出身低賤配不上她,說我豬狗不如,說我就是糞坑裡的蛆,上不得台麵。我失去了意誌力,這才出手打她的呀。我清醒之後,就後悔了。後來衛家來找我,讓我與她和離,不然就要上報朝廷罷我官職。我實在是舍不得多年的寒窗苦讀,這才和她和離。”“後來,衛家還是將這事上報了朝廷,聽說要罷掉我的官,我知道我今生已經完了,大醉一場之後,誰曾想,竟然又犯病了。將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眼睛瞎了,容貌毀了,腿也瘸了。我以為天上掉的餡餅誰知道這是陷阱。而她,卻重新與你在一起,那為何又要嫁我!”林惠眼裡的光,一點點消失:“她不愛你,不愛我,她愛的是彆人。那為何又來招惹我!”兩個大男人想不通,許婉寧一個小女人也想不通。她對裴珩說:“你說衛薇為什麼要大費周章折騰,嫁人、和離,這到底是做什麼她喜歡的那第三個人究竟什麼來頭。”衛薇似乎是在折騰自己的名聲。若是喜歡那第三人,嫁給他不就是嘛,為什麼要迂回婉轉。難道那人的身份比林惠、劉昌明還要低低到衛家人不會同意一個世家閨女下嫁,所以衛薇才想到這種辦法,將自己折騰成一個棄婦,折騰成一個受害者,衛家才會同意裴珩沒有回答,許婉寧偏頭,裴珩已不在自己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許婉寧抿唇。看著空空的座位,心有些空落落的。“小姐,他們都說完了。”扶柏走了過來。許婉寧,將心中的不適感掃去,“林惠,你若是能出麵指認衛薇,還劉昌明一個公道,我保你一條命。”劉昌明是無辜的。扶柏將林惠放了下來,林惠像是一灘爛泥一樣癱坐在地。他看著許婉寧,突然說道:“我與她濃情蜜意之時,她曾讓我做過一件事情。”“什麼”許婉寧好奇地問。“她曾多次問過你的行蹤,說仰慕你的才情,想與你結識,我便告訴了她,她後來便與你成為好友。”林惠咬了咬唇,繼續說道:“海棠詩會那一次,她讓我下藥,讓紅梅青杏突然生病,讓她們不能跟你一同前去赴會。”那一次。紅梅青杏突然生病,許婉寧由於臨時找不到合適的丫鬟赴會,衛薇知道後,主動借了一個她自己的婢女給許婉寧。而正是因為沒帶紅梅青杏,導致她在詩會上隻能借助外人,而想要動手腳,那些不熟悉的外人,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屋外一個高大修長的人影,聽清了屋內的對話,狠狠地攥緊了手裡的東西,轉身朝梨樹下走去。........007...23.(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