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凳子上坐著一個小姑娘,背靠牆壁,低著腦袋,似乎正處於昏迷狀態。
李夢舟眯起眼睛,雖然沒有看到臉,但從身形和穿著上,他認出了王盼兒。
原來王盼兒早就被龍老抓了過來,也難怪他會知道自己即將要離開樹寧鎮。
在今天早上李夢舟還見過王盼兒,沒想到現在卻變成了龍老的階下囚,也是用來威脅和製衡他的籌碼。
這是事先他沒有想到的。
他以為龍老隻是針對他,不會對樹寧鎮的人出手,龍老畢竟在樹寧鎮生活了三年,也受到不少鄰裡鄉親的接濟。
縱使他是因為有陰謀,才能完全忽視和李夢舟這三年來的相處,但就算是鐵人在這麼長的時間裡也應該會有感情。
李夢舟感慨自己還是想得太過簡單,也許龍老本來便是一個無情嗜血的人,又怎麼會因為那微末的感情而心生動搖。
龍老說道“你每天都會去南街的豆腐花店,在整個樹寧鎮,你最有感情的人應該就是這王盼兒了吧。如果你乖乖聽話,我可以不動她,怎麼選擇,看你自己。”
李夢舟不屑的說道“王盼兒喜歡我,是她的事情,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被你威脅?”
龍老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笑道“口是心非,就算你真的不喜歡她,難道就能眼睜睜看著她死掉。”
李夢舟抬起手中的樸刀,道“有何不可?”
龍老怔了一下,他以為自己足夠了解李夢舟,自認為抓住了他的弱點,怎麼現實與想的有些不太一樣?
很快他便明白了過來,這是李夢舟的計謀,他故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其實越是如此,便越能證明王盼兒對李夢舟的重要。
他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詫異的看到,李夢舟手中的樸刀已經朝著他砍了過來。
那迎麵而來的勁風,吹得他麵部生疼。
“你瘋了?居然真的不在意那丫頭的死活?!”
李夢舟在戰鬥的過程中不喜歡說話,因為那會耗費精神和體力,他會用行動告訴龍老答案。
他對刀法的運用很簡單,因為他沒有專門習練過刀法,刀隻是被他用來割草的,自然的,用這把樸刀殺人,也會如割草一般簡單。
無非就是找準目標,揮刀砍下去罷了。
氣勁附著於刀身上,令得刀身更顯明亮鋒銳,揮舞的時刻撕扯著空氣,呼啦作響。
小院中的落葉伴隨著刀勢全部朝著龍老飛去,那落葉拍打在龍老身上,觸之即破,道道血痕浮現,一道道衣衫裂口清晰奪目。
感受到落葉滑過臉龐,那隱隱的刺痛,龍老怒目欲裂。
他伸手摸去,看清指尖的鮮血,青筋在額頭浮現,麵部變得通紅,隱忍十年的憋悶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
“小子,我要把你挫骨揚灰!”
原本溫和模樣的老者,如今仿佛化身魔鬼,那被鮮血侵染般的瞳孔泛著戾芒,平地一股狂風,吹卷著他的衣衫,花白的稀疏發絲朝著上方舞動。
樸刀已經臨近龍老麵前三寸處,隻需片刻時間,就能讓其命喪刀下。
然而李夢舟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再近一步。
天地靈氣在他頭頂上空彙聚,如傾泄的瀑布轟然砸落。
李夢舟雙膝一沉,腳下地麵發出‘嘭嘭’的悶響,落葉與塵土被震開,更在頃刻間化為碎屑。
握刀的雙臂在劇烈顫抖,李夢舟的腰身在彎曲,他的奮力抵抗最終也沒有起到什麼作用,雙膝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雙膝接觸地麵的那一刹那,兩道坑洞便瞬間形成,雙腿仿佛完全嵌在土裡。
龍老冷冷的看著李夢舟,陰惻惻的說道“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我當然不會讓你好受,就讓那丫頭死在你前麵吧。”
他的右手朝向了堂屋方向,正對著昏迷的王盼兒。
王盼兒隻是普通人,一旦龍老發動攻勢,瞬息間便可讓其殞命,甚至可能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