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劍仙!
李夢舟說的很隨意,好像真的隻是無關緊要的事情,這一箭該是命運的安排,他隻是尊崇命運而已。
這番話讓陸長歌很沒有麵子。
在威脅對方的時候卻被對方反過來威脅,乃至加上了挑釁,這是很令人顏麵掃地的事情。
他的臉色更加陰沉,在整個不落山門裡,除了謝春風外,最數得上的便是他陸長歌了,當然不是因為他的修行僅次於謝春風,畢竟不落山門乃是都城的頂流,四境的修行者並不少,可論起年輕弟子裡麵,真正跨過四境門檻的人卻不多。
而陸長歌便是有望跨入四境的人物,在山門裡的地位自然不是尋常弟子能夠相比的。
若是旁人挑釁倒還罷了,但不落山門與離宮劍院素來不和,若是離宮劍院裡的那些先生,陸長歌自當會有顧忌,不敢冒頭,但區區一個剛剛進入內院,修為僅在承意上境的少年人,便是陸長歌絕對不能隱忍的。
李夢舟已經把箭搭在了弓弦上,證明著他並非隻是說說而已。
南笙有些不敢相信的低聲道“那家夥是瘋了不成,居然真的要拿箭射殺陸長歌?”
江子畫雖然也很意外,但他卻還算平靜的說道“那家夥本來就是個瘋子,想當初算了算了,不說也罷。”
他想說的當然還是李夢舟因為青樓的嫿兒姑娘而不惜要當街刺殺軍部裨將張崇的瘋狂事情,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瘋狂的,尤其當時的李夢舟還沒有真正踏入修行路,相當於是用普通人的身軀試圖殺死邁入承意境的修行者。
這樣的事情隻有瘋子才做得出來。
雖然最終是有天樞院的青一間接幫了忙,但隻是這種勇氣,螻蟻捕獵蒼鷹的作為便足夠瘋狂了。
張崇被殺的案件至今都沒有被破掉,江子畫自然也不敢隨隨便便說出來,所以最後才閉口不言。
好在南笙和陸九歌她們都沒有注意到江子畫說的話。
看著李夢舟手握弓箭眯起眼睛對準陸長歌的姿勢,葉瑾瑜的心裡也有一些莫名異樣的變化。
李夢舟的膽子有多大,葉瑾瑜是有一些相對的了解的,畢竟兩個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李夢舟便是在和野修袁鬼作戰,那個時候的他連觀想都做不到,是真真正正的普通人,與來到都城後尚且不同。
那麼他現如今有膽量威脅挑釁明顯修為高過他的陸長歌,便也是很尋常的事情了。
縱然是敵對方的唐天和謝寧,雖然認為李夢舟是在做蜉蝣撼樹的事情,但也不得不心生佩服,至少換作他們,是絕對不敢這般挑釁的。
作為當事人的陸長歌,怒氣已經上升到頻臨爆發的邊緣。
他顧不得去設想葉瑾瑜和陸九歌會不會插手,劍已經被他握在手中,就算不能殺死李夢舟,他也必須讓其付出慘痛的代價。
在離宮劍院裡,他真正厭惡痛恨的便是葉瑾瑜,而毫無疑問的是,此時此刻,被他記恨的人又多了一個李夢舟。
有時候兩個人結怨是很簡單的事情,而若本來就小心眼的人,便會把這份怨再加重幾分。
李夢舟並不會在意這些人都在想什麼,被其拉成滿月的弓,已經繃緊到極致,隨著他捏住箭尾的手猛地鬆掉,利箭便挾裹
著呼嘯之聲,義無反顧的疾掠向陸長歌。
箭支飛速旋轉著,攪動著空氣,爆起陣陣嗤啦鳴響,轉眼掠過兩人間的距離。
陸長歌目光一凝。
手腕輕轉,長劍湧起異彩流光,隨著劍的刺出,一股無形的力量擴散開來,那疾掠而來的箭支驀地停滯在陸長歌身前,像是被人從後麵拽住,懸在了半空中,因想要逃脫束縛而劇烈顫動著。
此乃念力的封鎖。
他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嘲諷道“你這一箭連觸及我的衣角都做不到,這便是高境界的絕對壓製。”
李夢舟保持著射箭的姿勢,聞聽得陸長歌的話,他麵色平靜至極,默默地丟掉手中的弓,然後拔出了身後背著的烏青劍。
他隻是很隨意的指向陸長歌。
劍鋒所至,那被陸長歌念力束縛住的箭支猛然顫抖一下,然後開始反方向急速旋轉起來,瞬間掙脫了束縛,啪的一聲脆響,劃破陸長歌肩膀處的衣裳,帶起珠珠血滴,消失在林中,不見了蹤跡。
本身在修行上他便不懼陸長歌,若要比拚念力,有《蠶滅卷》這感悟神通傍身,他更加可以立於不敗之地,擊潰陸長歌的念力封鎖,便是簡單至極的事情。
在箭支掙脫念力束縛的瞬間,陸長歌便很快做出了反應,讓原本該要洞穿他肩膀的箭,從肩上掠過,但因為那一箭的速度太快,陸長歌又處於措不及防之下,還是被這一箭所傷到,肩膀處很快被鮮血染紅。
這一幕是所有人都沒有事先想到的。
南笙默默想著,所謂不擅長弓箭這件事情,果然是在鬼扯。
當初在離宮山門的入門測試中,以箭敗退鄭潛,如今又用箭傷到了陸長歌,雖然隻是射箭,並不存在太多技巧可言,但想要精準命中目標,也不是第一次接觸弓箭的人輕易便能做到的。
縱然能夠利用念力控製箭支,但若不熟悉,靶子又是活的不是死的,想要百發百中,終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夢舟望著陰沉著臉的陸長歌,淡淡的說道“你射的那一箭雖然可能針對的不一定是我,但終究是衝著我來的,現在我也射你一箭,便是兩清了,你不需要專門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