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溪言也是默默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劍台上有了些變化,他們隨即閉起嘴巴,把目光轉移了過去。
歐陽勝雪握著自己名為破塵的本命劍,朝著蕭知南施劍禮,說道“我們同屬劍門,這場比試便純粹比劍,蕭姑娘請。”
蕭知南沒有意見,末花劍出鞘,劍意便瞬間覆蓋了劍台,湖麵漸漸蕩起波紋,一道道水柱衝天而起,化作利劍如驚濤拍岸一般朝著歐陽勝雪砸落。
開場便如此驚豔,惹來觀眾席一片驚呼。
而歐陽勝雪神情平靜,注視著那道道水柱化作的利劍,輕抬手臂,手腕帶起劍柄,在半空中舞成一團劍花,鋒銳的劍意投射而出,直接洞穿了撲麵而來的水柱,繼而在轉瞬間崩碎了所有水珠,水霧彌漫在劍台上,朦朦朧朧,觀眾席上的人們也是感覺到一股涼爽之意拂麵而過,忍不住輕歎一聲。
蕭知南強勢的攻擊,歐陽勝雪輕鬆的化解,這副畫麵十分好看。
而歐陽勝雪的反擊也開始了。
他靴底輕踏劍台,如風一般,瞬息轉換了方位,破塵劍被其反手甩出,浩蕩的劍意遮蔽了炎炎烈日的光彩,那一劍勢如破竹,空氣撕裂的聲音尖銳。
《離劍經》裡的第三劍——三尺秋水。
蕭知南站在歐陽勝雪的三尺之間。
而歐陽勝雪也站在蕭知南的三尺之間。
這門劍技非是離宮劍院獨有,而是劍門高深劍技裡的基礎,隻是有著不同的名字,不同傳承裡自然也會相應存在一些微小的區彆。
但相同的是,
這一劍都需要站在三尺之間的距離,才能發揮出最強的力量。
沈秋白頗有些感歎的說道“現在便是正麵的對決了,誰的劍更快,誰就會占據上風。”
北藏鋒微微蹙著眉頭,說道“歐陽勝雪明顯有所保留,按照他的性格,因為蕭姑娘是女子,他肯定不會儘全力斬出那一劍,雖然這樣顯得很紳士,但在戰鬥裡麵,是很不可取的。”
寧浩然說道“大師兄的劍隻斬該斬之人,正常的切磋,而對方又是女子,他的確可能會有些放不開手腳,但戰鬥畢竟才剛剛開始,真到該出劍的時候,大師兄是不會有任何猶豫的。”
沈秋白說道“我能明白藏鋒兄是什麼意思,蕭姑娘的性格很強硬,若歐陽勝雪沒有拿出百分百的實力,怕是會惹惱蕭姑娘,從而給歐陽勝雪造成短時的痛擊。”
不出沈秋白的意料,蕭知南自然也能看得出來,歐陽勝雪到底有沒有施展出全力,但也正如寧浩然所言,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留有餘力是很正常的事情,蕭知南同樣也沒有施展出全力。
但蕭知南也的確像沈秋白說的那樣,麵對歐陽勝雪在三尺之地斬出的那一劍,進行了最爆裂的回擊。
她手裡握著末花劍,完全無視了歐陽勝雪斬來的那一劍,迸發出極強的劍意,直接便把破塵劍蕩開,從而用最快的速度貼近歐陽勝雪,手腕翻轉,由劍柄處猛地撞擊在歐陽勝雪的胸口上,隨即飛起一腳,嘭地一聲悶響,兩個人的距離在瞬間拉開。
歐陽勝雪退到了劍台的邊緣,他低頭看著胸口的那個腳印,驀然抬頭,蕭知南的劍卻又再度迫近。
他隻能邊朝著一側疾撤,一邊揮臂格擋,當然不是純粹用手臂格擋,那被蕩開的破塵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來,直接撞擊在蕭知南斬落的末花劍身上,火星四濺,湖泊再度沸騰,如湖底爆炸一般翻起浪花,坐在觀眾席前排的人們不幸被淋成了落湯雞,但他們卻很興奮的在嚎叫著。
看著劍台上頗顯得狼狽的歐陽勝雪,站在某處角落裡觀望的謝家兄弟倆,皆是有些感慨。
謝寧略有些嘲諷的說道“離宮劍院的大先生也不過如此嘛,居然被蕭知南追著打。”
謝春風的感慨顯然是和弟弟謝寧不同,他輕聲說道“我曾在萬裡平原見識過蕭知南的劍,她確實很強,而我雖然沒有見識過離宮大先生的劍,但他們二人都尚未施展全力,歐陽勝雪被追著打隻是表象,你又可曾見到他受傷?”
謝寧有些羞愧的垂下腦袋。
他隻是看到表麵上的那些東西,便忍不住去嘲諷,卻不知真相如何,實在很愚蠢。
而在劍湖的外圍,李夢舟也終於姍姍來遲。
他自潞王府離開後,先是回了一趟朝泗巷,奈何在院子裡並沒有看到古詩嫣,還是馮大娘找來告知他,說古詩嫣離開了都城。
李夢舟頗有些鬱悶,他很費解古詩嫣經常外出到底是在做什麼?
看來等她這次回來,必須要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