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風冷冷地說道“沐侍郎這話是何意?你就這麼希望李夢舟死掉?那麼你自己去殺他便是,不要把主意打到我不落山身上。”
沐南擺擺手說道“謝首席誤會了,我隻是對陸長歌的死有些憤慨罷了,他是你們不落山的真傳弟子,而當時的李夢舟也隻是離宮劍院的內院弟子,所謂欠債還錢,這本身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能因為李夢舟的身份變高了,就當做沒有發生過,如此一來,豈非意味著不落山甘願落在離宮劍院腳下?”
謝寧再度忍不住跳出來,“離宮劍院欺人太甚,我們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但該遵守的約定也要遵守,若是不落山違約,依然以陸師兄的死向李夢舟發難,世人又該如何看待不落山,如何看待我們山主?”
謝春風輕歎一口氣,說道“不落山會遵守約定,但不意味著就是懼怕離宮劍院,我知沐侍郎心裡在想什麼,我雖然不清楚是沐侍郎自己的意思,還是徐司首的意思,但你們玄政司和李夢舟的事情,與我們不落山無關,而我們不落山和離宮劍院的事情,也與你們玄政司無關。”
沐南沉默了一下,微笑著說道“倒是我多慮了,希望謝首席不要介懷,李夢舟涉嫌殺害朱侍郎,且證據確鑿殺死陸長歌,玄政司都有權過問,但因為李夢舟成了離宮劍院的七先生,雖不至於讓他殺人無罪,但陸長歌已死,終究拿不出李夢舟殺害朱侍郎的證據,我們也很難做。”
謝春風淡然說道“那是你們玄政司自己的事情,你要追查的隻是朱侍郎的死,但陸師弟的死,自有不落山和離宮劍院私底下解決,而這件事情也已經有了結果,哪怕不儘人意,但玄政司都已經沒有權利介入。”
沐南平靜說道“這件事情確實有些難辦。”
離宮劍院
七先生的身份並不能讓李夢舟在都城裡橫行無忌,但確實存在一些便利,像殺人這種事情,依然是要被問罪的,隻是會看情況相應從輕處置。
但玄政司想要借著朱侍郎的死去繼續追查李夢舟的罪責,同樣的道理,必須拿出足夠的證據,否則就隻能放棄。
離宮劍院終究不必其他修行宗門,若是沒有證據便緝拿親傳弟子,怕是離宮劍院裡的所有人都會直接提劍打上玄政司,鬨出大亂子。
沐南本想著探聽不落山的態度,甚至有著借刀殺人的想法,謝寧倒是很好糊弄,但如果在謝春風麵前說太多話,很容易適得其反,他倒也不再說什麼,拱手告辭。
謝春風看著謝寧,用教訓的口吻說道“你要懂得管住自己的嘴巴,也要控製住自己的想法,就算你心裡那麼想,也不能當著外人說出來,所謂禍從口出,沐南這個人絕非善於之輩,否則也不會有凶徒之名,他想要借刀殺人,你又怎能直接就去買刀?”
謝寧有些委屈巴巴的垂下腦袋。
他的確沒有想那麼多,直接便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也沒有聽懂沐南話裡的涵義,雖然他依舊不是很懂,但也明白,他顯然做錯了事情。
但謝寧心裡也有疑問,當即便講了出來,“沐南侍郎為何想要借刀殺人?他跟李夢舟有仇麼?雖然我也懷疑是李夢舟殺死了朱侍郎從而嫁禍給陸師兄,但終究拿不出證據,沐南也隻是玄政司裡的一個侍郎而已,他有膽子敢和整個離宮劍院作對?”
謝春風說道“沐南對徐鶴賢忠心耿耿,他的很多想法其實都是徐鶴賢的想法,正因徐鶴賢對待犯人極其狠辣,沐南才會有凶徒之名,不管他們是誰和李夢舟有仇,都不管我們的事情。”
謝寧不再說話,而劍湖中央,歐陽勝雪和蕭知南新一輪的戰鬥也開始了。
風浪席卷著劍台。
被烈日烘烤著的湖水被劍意覆蓋,變得涼爽,從而導致觀眾席雖然擁擠,但卻不覺得很熱,而且時不時會有水珠濺射而來,反而很是舒服,就像是大熱天喝了一碗涼茶,特彆爽。
歐陽勝雪執劍而立。
湖水在他身後翻湧著。
無數由劍意凝結出來的晶瑩剔透的劍直指蕭知南。
劍台上的一切痕跡被清掃一空。
《離劍經》的第四劍——劍塵不染。
湖麵好似蔓延到了劍台上,但實際上還有很遠的距離,就以普通人的視野,歐陽勝雪和蕭知南好像直接懸立在湖麵上,那波瀾壯闊的湖水席卷著,畫麵尤為震撼。
蕭知南緩緩提劍,她身後的湖水也起了很大的變化。
巨浪衝天而起。
如直立起來的一柄巨劍,調轉方向,直指歐陽勝雪。
針鋒相對。
離宮劍院和琅嬛劍廬的兩把劍,儘情綻放著各自的劍意,劍鳴聲響徹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