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一種極端。
李夢舟率先遞劍。
劍氣陡然大放光明,沿街鋪就的青石板寸寸炸裂。
同時不二劍疾速震顫著,從李夢舟的手裡消失不見,再度出現時,已然是從簡舒玄的背後飛掠而至。
簡舒玄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他左腳稍微向後撤了一步,腳下地板便直接炸開,碎石直接撞擊在身後飛掠而來的不二劍劍身上,讓其偏離了軌跡。
與此同時,簡舒玄手裡攥著青野劍,朝著李夢舟遞出。
劍氣大漲。
如一股颶風席卷而出。
迫使著李夢舟飛速後撤,不得不順手召回不二劍,縱身便掠至數十米開外。
揮劍斬斷颶風。
他麵色有些陰沉地望著簡舒玄,對方果然是不可力敵的強者,實力相差太大。
他暗自思忖著如何才能挽回局麵,但任他冥思苦想,結果似乎都隻有敗。
“你最多也就比我大個兩三歲吧,你究竟是怎麼修行到這種境界的?”
其實蕭知南也隻是比李夢舟大一歲而已,但強大就是強大,可蕭知南畢竟是北燕劍廬的親傳,有五境大物手把手的教導,包括沈秋白和北藏鋒他們在內,都是有著很深厚的背景,除了資質極高外,也是在於有著很厲害的老師傳授。
但簡舒玄又是怎麼回事?
李夢舟可不會相信,徐鶴賢能夠教導出來這般一個妖孽怪物。
難不成簡舒玄的修行資質要比蕭知南和沈秋白他們還要高?
而且究竟是何人教導的簡舒玄劍道也是未知數,徐鶴賢不是劍修,玄政司裡也沒有劍修,且簡舒玄也沒有去過梨花書院,更加跟離宮劍院沒有乾係,他背後肯定有一個老師,而且
極有可能是一名大劍修。
隻是不清楚那位大劍修是出自山野,還是某座山門。
簡舒玄沒有回答李夢舟的意思,他再度遞劍,僅在一個呼吸間,青野劍便已經跨越數十米的距離,驟然懸停在他的麵前。
在李夢舟尚未反應過來之際,劍氣光芒大漲,爆裂炸響。
嘭地一聲!
李夢舟整個人直接被青野劍氣炸飛了出去。
在街上稀疏的行人驚駭的目光裡,便見李夢舟飛出了百米遠,口中噴出的鮮血宛若血花綻放,極其豔麗。
白虹鎮裡的百姓雖然見慣了這種事情,但是如此誇張的場景,倒是很少見,街麵青石板寸寸炸開,鮮血灑落地麵,當真觸目驚心。
“咳啊!”李夢舟躺在破裂的青石板上,艱難地想要撐起身子,但忽覺刺痛感,忍不住慘叫了一聲,再度頹然躺倒。
他眼眸裡透著無儘的駭然之色。
簡舒玄那一劍直接讓他重傷,而且傷勢完全出乎他預料的嚴重。
便好似當初在南城門外麵對諸葛旦時,渾身好似被撕裂一般。
簡舒玄當然沒有諸葛旦那麼強,哪怕諸葛旦隻是偽境,但也是跨入了五境的門檻。
然而,不需要懷疑的是,無論是麵對諸葛旦還是簡舒玄,李夢舟都沒有半點反抗能力。
簡舒玄提著劍一步步朝著李夢舟迫近。
他自始至終都是那般淡漠的模樣,從未變過。
此時白虹鎮的百姓也都回過神來,雖然鎮子裡時常有江湖人解決恩怨,但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殺人,當即便有百姓朝著鎮守府衙奔去。
李夢舟此刻的神情也變得很平靜,他躺在地上,用一種相對舒適的姿勢,艱難地伸手撥開身下的碎石子,望著晚霞的光輝,輕聲說道“徐鶴賢把你隱藏在玄政司裡,肯定是有某種目的吧,你這麼厲害,又這麼年輕,不該默默無聞才對。”
簡舒玄前行的腳步未停,淡淡說道“你想多了,我終究不是完全消失在都城,就算尋常人不知道我,但都城總有人清楚我的存在。”
“是啊。”李夢舟輕笑著說道“天樞院裡應該有關於你的記載,但他們的紀錄肯定跟事實有所出入。”
簡舒玄站在李夢舟的旁邊,垂首凝望著他,緩緩抬起手裡的劍,而此時李夢舟的聲音又突然響起,“按照你的原話,我隻是仍舊具備謀害澹台璟的嫌疑,並非罪名確鑿,但你現在卻想要殺我,你果然不善於撒謊。”
青野劍從李夢舟的胸膛移開。
李夢舟抬眸望向他。
卻見簡舒玄的視線根本不在他的身上。
李夢舟略有些困惑的轉動脖頸,便模糊得見街道上漸漸行來一道身影,那貌似是一位姑娘。
簡舒玄的神情第一次變得有些凝重。
他凝視著那街道一方緩步行來的身影,下意識裡攥緊了青野劍。
那姑娘的手裡也握著一把劍。
她的麵色清冷,沿途之處,有清風自起,掃蕩著街麵塵埃。
她站在了十步遠,默默地望了簡舒玄一眼,隨即把視線放在了李夢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