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劍仙!
若是寧浩然此時站在這裡,聞聽得三師姐的話,肯定滿是汗顏,雖然不能否認青海鎮的情況確實不同尋常,但三師姐之所以坐在這裡,純粹隻是因為薛忘憂被其偷酒喝偷怕了,隨便借著一個機會,把她騙出來,讓那些被薛忘憂藏起來的酒,得到片刻的喘息。
而此時的寧浩然已經悄悄離開青海鎮,朝著白鹿峰返回。
他沒有片刻停歇,雖然青海鎮跟白鹿峰有些距離,但對於四境大劍修而言,並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
在朝陽初升之際,寧浩然便回到了白鹿峰。
任二七於昨夜亥時末便在山腳的石階上,直至等到寧浩然回來。
“四先生。”
寧浩然抬眸望著任二七,有些訝然,“任教習一直站在這裡?”
任二七說道“四先生相助我白鹿峰,又孤身前往青海鎮,我雖不能做些什麼,但至少要保證山外人不會再出現在白鹿峰,順便接應四先生。”
這也是任二七很無奈的地方,他貴為白鹿峰的大教習,除白朔上仙外最有話語權的師長,麵對青海鎮的山外人卻無能為力,若非清楚自己目前是白鹿峰的主心骨,他必然要狂吼一天一夜來發泄心中情緒。
寧浩然與任二七同行朝著山上行去,口中說道“有大概數十名山外人聚集在青海鎮裡,尋常的百姓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威脅,像是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但是青海鎮裡已經沒有了修行者的蹤跡,想來早已被那些山外人解決掉了。”
任二七皺眉說道“青海鎮裡的情況,我多次帶著人去圍剿山外人時便明晰了,但在此之前,我們也殺死了不少的山外人,居然還有數十名之多?”
寧浩然側目說道“任教習的意思是有其他地方的山外人在朝著青海鎮彙聚?”
任二七神情凝重的說道“東郡裡絕非隻有青海鎮存在山外人,雖然數量不可能超出百位,但很明顯,東郡所有可能存在的山外人都在朝青海鎮而來,他們是要把力量團結在一起,且數日前有山外人夜襲我白鹿峰,如此看來,他們是目的應該是要針對白鹿峰。”
寧浩然沉思了一下,說道“這些山外人如此有計劃的行動,所圖必然不小,曾經白朔上仙斬殺了百名山外的強者,與其說是他們要針對白鹿峰,倒不如說是要針對白朔上仙。”
“而且我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測,這些山外人很可能是要覆滅白鹿峰,一旦白鹿峰隕滅,在東郡便沒有人能夠抗衡山外人,而他們就可以把整個東郡當做根據地,將得山外力量壯大起來。”
任二七很是震驚的看向寧浩然,說道“那些隻知掠奪殺戮的怪物居然會有如此大的陰謀?!”
寧浩然沉聲說道“我雖然對山外人的了解很少,但想來任教習也很清楚,若是把山外人純粹看作隻知掠奪殺戮的怪物,是大錯特錯的,那隻是處在最底層的山外人,而真正的山外強者才是名副其實的怪物,能夠冒出這樣的念頭,並且付之行動的,最起碼也是知神上境的山外大物。”
任二七臉色變得很難看。
四境門檻是一道分水嶺,對天下修士都是同一個道理,哪怕是山外人也不例外,但四境山外人尚且好殺,五境門檻裡的山外人是極其稀
少的,就算是在蕩魔時期,也是完全能夠數得清,想要殺死一名五境山外人,若非有著絕對碾壓的力量,便至少需要兩名以上同境的修行者才有機會。
莫說找出兩三名知神上境的大修士,東郡裡想要找出來一位五境的修行者都很難,東郡最強的白朔上仙在閉關之前也僅僅是四境巔峰的修為而已。
如果青海鎮裡潛藏著一名知神上境的山外大物,就算有著離宮劍院的兩位先生在,怕也是難逃死劫。
任二七眼眸裡浮現出了一絲懼意。
而那抹懼意被寧浩然很清晰的看在了眼裡。
他輕輕皺眉,倒是沒有說什麼。
畢竟如果這種猜想是事實,的確是不得不令人恐懼的事情。
“按照東郡這些山外人的行動軌跡,有五境的山外人在謀算是必然的事情,但不意味著那位五境的山外強者就在青海鎮裡,隻要這種強者不在,對付那些四境的山外人並不是難事,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白鹿峰被山外人踏平,整個東郡被山外人肆意荼毒。”
任二七沉默良久,輕聲說道“如果白朔能夠出關,我們或許還能有一戰之力,雖然那名五境的山外人不一定就在青海鎮,但也終究隻是我們的想法,或許應該向都城再次求援,方能保障萬無一失。”
寧浩然說道“我在回途時,便拜托天樞院的暗探將青海鎮的情況帶回了都城,但在都城傳回消息之前,我們必須要做好跟青海鎮山外人決戰的準備。”
任二七很是鄭重其事的向著寧浩然施禮,“多謝四先生。”
琅琊城,梨花書院。
夏暑已然消逝,雖然山中依舊煥發著青意,但秋日的肅殺也已在暗潮洶湧。
持著掃帚的老婆婆在書院裡清掃著塵埃。
很是一絲不苟。
她的身邊沒有那書不離手的年輕人問問題,而是站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教習。
“你已經掃了數十載,可曾真的掃淨?”
老婆婆微笑著說道“掃不淨的。”
老教習謂之一歎,掃不淨的是天地,也是內心,就算表麵潔淨,暗地裡也會殘存著數不儘的灰塵,是自欺欺人,還是固執堅持,是很難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