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巷裡。
孤山客嗑著瓜子,喝著茶。
蕭知南提劍站在巷子裡。
而她的對麵,站著的是握刀的李夢舟。
蕭知南淡淡說道“你明明是劍修,非要用刀,我很想知道,你手裡握著刀,究竟有什麼不同。”
使刀的劍修當真是極其稀罕的,那根本就是不往正途走,是歪門邪道。
但李夢舟手裡的刀隻是一門刀術,情況自然是不一樣的。
他近期一直都在修習《浮生燼》這門刀術,但因為沒有刀,其實都隻是理論罷了,現在他便要在蕭知南的身上斬出真正的《浮生燼》。
《浮生燼》雖然是極其恐怖的一門刀術,能夠越境斬殺對手,但蕭知南的境界比他高出太多了,《浮生燼》就算再恐怖,也不可能對蕭知南造成傷害,是極其合適的練刀目標。
“我給這把刀取了一個名字。”李夢舟將得手裡的刀橫在胸前,輕聲說道“刀名驚蟄。”
驚蟄是二十四節氣之一,時值驚蟄,便意味著陽氣上升,春雷乍動,萬物生機盎然。
所謂春雷驚百蟲,指的便是驚蟄。
驚蟄始雷,萬物複蘇。
隕滅和複蘇,取於一瞬之間。
李夢舟手裡握著驚蟄,罡風呼嘯而起,夜空裡有驚雷炸響。
他不敢全數把《浮生燼》這門刀術催發出來,他要一步步確定自己能夠斬出《浮生燼》的幾成力。
蕭知南望著破落巷上空的變化,神情波瀾不驚,隻是緊緊攥住了末花劍。
孤山客嗑瓜子的聲音伴隨著驚雷,以萬鈞之勢朝著蕭知南砸落。
平地卷起的罡風,試圖摧毀周遭的一切。
孤山客手裡的瓜子被吹散,他緊緊皺著眉頭,一個個把瓜子再撿回來,微微探手,席卷的罡風便好似被封鎖在一定範圍裡,任由它如何肆虐,都刮不到孤山客身前三尺。
破落巷裡的房屋也不受絲毫影響。
孤山客頗為滿意的點點頭,繼續嗑著瓜子,喝著茶,望著麵前那一場戰鬥。
響徹著的驚雷是很嚇唬人的玩意兒,令得這一刀聲勢極其浩大。
《浮生燼》下便是蒼生。
神雷意圖摧毀蒼生。
帶給人們無儘的恐懼。
但這種恐懼貌似嚇不到蕭知南。
她簡單的出劍。
亮麗的一道驚鴻劃過。
帶給世間新的生機。
將得恐懼儘數瓦解。
李夢舟神情淡然,繼續斬出第二刀。
恐懼更甚。
而蕭知南也隨即斬出第二劍,生機更旺。
如此反複。
李夢舟的額頭漸漸冒出了細汗。
《浮生燼》帶來的副作用,終於開始顯現。
他握刀時變得有些吃力。
麵色也瞬間慘白。
蕭知南的神情也變得稍微有些不那麼淡定。
每一刀斬出都比前一刀更強,那最後的一刀,讓得蕭知南稍微認真了一點點。
待得驚蟄從李夢舟的手裡跌落,他仿佛虛脫一般跪倒在地,蕭知南幽幽說道“我總算明白你為何用刀了,這門刀術的確很厲害,但很遺憾的是,你沒有辦法將它很完美的斬出來。”
李夢舟艱難地用雙臂支撐在地麵,就連呼吸都不敢大口,身體仿佛被撕裂般一陣陣劇痛,他半睜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雖然不完美但我卻很興奮,這門刀術有些超出了我的想象。”
話音落下,他便直接趴在了地上,眼皮沉重的閉合,竟是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