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劍仙!
蓮花化劫之法本就不是隨意便可施展的神通,對付林敢笑是沒有辦法,蓮花陣是唯一可能殺死他的機會,而落青冥也是同樣的道理,就連唐聞柳都不能對落青冥造成傷害,木皆然也隻有施展出蓮花化劫這一個辦法。
因此所帶來的後果,便是木皆然的氣息在不斷減弱,甚至境界有了要跌落的跡象。
她仍在咬牙支撐著。
忽有所感,她低頭望去,那隻黑貓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腳下,正渾身炸毛,那是它感受到威脅,戒備著試圖攻擊的姿態。
此時黑貓的叫聲是很尖銳的,而那聲喊叫,也讓得夜空裡的落青冥怔了一下,僅僅是在那一息的時間裡,木皆然沒有讓機會從手裡流失,雙臂猛地朝下砸落,蓮花陣便在瞬間成型,將得落青冥狠狠壓了下來。
在完整的蓮花陣裡,任憑落青冥如何衝撞,都不能逃脫。
木皆然長鬆了一口氣,她低頭瞧著那隻黑貓,緩緩將它抱在懷裡,讓落青冥怔住的不是黑貓的叫聲,而是先前木皆然灌注在黑貓體內讓它去解救沈秋白等人的那股氣息,伴隨著它的叫聲全部釋放了出來,雖根本不能對落青冥構成威脅,但也僅僅是讓落青冥愣住的那一息時間,便足夠讓木皆然反敗為勝了。
因落青冥被困在蓮花陣裡,那將得唐聞柳鎖住的黑色氣焰也隨風而散,他身上的甲胄已經殘破的不成樣子,渾身都是焦黑的痕跡,極其虛弱的一頭栽在雪地裡。
可饒是如此,已經虛弱成這般模樣的唐聞柳,仍舊掙紮著握住了靜靜躺在雪地裡的白鹿刀,且憑著僅剩的力氣,朝著林敢笑丟擲了過去。
微弱的破空聲,打斷了正在掠奪氣海靈元的林敢笑,他仍舊緊緊抓著李夢舟的腦袋,身子側轉向唐聞柳,眯起眼睛,那被丟擲過來的白鹿刀,懸停在他的眉間,震顫了幾下,便跌落在地。
“都已經這副模樣了,還不願意放棄,我倒是有些佩服唐神將的意誌力,不愧是薑國戰神。”
他看向被困在蓮花陣裡的落青冥,那股黑色氣焰正在被蓮花煉化,落青冥正在悲鳴。
唐聞柳趴在雪地裡,他連抬起腦袋都很勉強,可那虛弱的聲音依舊很清晰的傳入林敢笑耳朵裡,“你見識過蓮花化劫之法的恐怖之處,那隻怪鳥很快就會沒命”
林敢笑淡淡說道“你根本不明白落青冥三個字意味著什麼,它就算不在鼎盛時期,也比在場所有人都要強,包括我,當時哪怕雲清川沒有偷襲小皆然,我也不會死,最多丟掉半條命罷了,可對落青冥而言,小皆然施展出來的蓮花化劫之法不過是小孩的把戲。”
唐聞柳的腦袋低垂在雪地裡,眼睛斜視著蓮花陣裡的落青冥,說道“我覺得它沒有你說得那麼強。”
林敢笑沒有說話,他對落青冥很有信心,哪怕現在被困蓮花陣的落青冥有些狼狽,可他依舊堅信落青冥不會有任何意外。
唐聞柳很是艱難地抬起腦袋,他試圖在雪地上爬動,奈何爬了半天,也沒有移動分毫,最終隻能長吐一口氣,選擇放棄,隻是儘量把視線放在李夢舟的身上。
林敢笑掠奪氣海靈元的過程其實一直在被打斷,掠奪時需心無旁騖,木皆然弄出了些動靜,唐聞柳雖然隻是趴在那裡,可也在不知情的拖延了時間,沈秋白他們尚沒有生命危險,有著很充足耐心的李夢舟,始終都沒有什麼動作,他仍在等待著機會。
唐聞柳沒有對李夢舟說些什麼,且不說現在的李夢舟也已是強弩之末,就算是在全盛時期,也根本奈何不得林敢笑,可在他注視著李夢舟的那一瞬間,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哪怕意識到李夢舟要試圖做些什麼,但唐聞柳並不抱希望,反而有些擔憂。
抱著黑貓的木皆然在雪地裡踱著步。
她沒有朝著林敢笑走來,而是徑直走向了雲清川。
唐聞柳和李夢舟都有些不解,默默注視著木皆然。
而剛剛把時方雪那一劍攔下來的雲清川也察覺到了木皆然的接近。
他心裡暗暗想著,哪怕是這種局麵,木皆然也依舊是想把前麵被偷襲的事情給報複回來。
不能說是木皆然不在乎沈秋白那些年輕人的死活,而是她有自信,能夠很快解決眼前的事情。
雲清川是有些緊張的,他凝視著越來越近的木皆然,沉聲說道“沈秋白和北藏鋒他們的修為境界要高一些,或許能堅持久一點,可那些隻是在四境上的修行者,氣海靈元很快就會被掠奪乾淨,等待他們的就會是死亡,你不該朝我走來。”
木皆然淡淡說道“你是梨花書院的教習,我本沒有資格製裁你,但院長不在,而你又曾對我偷襲,我便有理由殺你。”
雲清川很清楚的明白,哪怕木皆然受了傷,想要殺他,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她畢竟不是時方雪。
她是五境知神巔峰的大修行者。
雖說在對付落青冥的時候,木皆然的境界有所跌落,可並未直接從巔峰跌落下來,她依舊站在雲清川需要仰望的位置。
雲清川能夠感受到木皆然要殺他的決心。
“我雖然對陣術隻懂個皮毛,可這裡有鎮魔屏障在,又有我曾布下的小陣,隻要我想,隨時都能啟陣,皆然大師想殺我,可沒有那麼容易。”
他本來就是林敢笑安排好的棋子,鎮守天棄荒原的過程裡,自然也是做過很多事情,所謂布陣便是最主要的事情,但一直以來他都偽裝的很好,讓得木皆然和時方雪都覺得雲清川隻是因為枯燥,而布陣布著玩的。
蓮花化劫之法雖然也算是一座大陣,但也隻是曾經南禹大修借鑒陣術領悟出來的,說是陣術不如說是神通更準確一些。
對於並不懂陣術的木皆然而言,哪怕雲清川的陣術本來隻是皮毛,而終究有鎮魔屏障在,雲清川暗地裡在天棄荒原又布置下了很多陣眼,但凡啟動,便可借助鎮魔屏障的威力來擊殺敵人。
可這終究隻是一種理念,雲清川從來沒有嘗試過,若能借此唬
住木皆然自是最好,能不打,他其實也並不想打,實在是信心不是很足。
但木皆然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被唬住的。
她說要殺雲清川,便一定要殺。
因雲清川的背叛。
因雲清川的偷襲。
也因那一下的偷襲,讓局麵完全翻轉,若非如此,憑借蓮花化劫之法,就算不能直接殺死林敢笑,也不至於走到如今這般困境,可以說,雲清川是導致這一切發生的罪魁禍首。
木皆然找不到理由不去殺他。
“我要殺你,其實很容易。”
抱著黑貓的木皆然,行走在雪地裡,有寒風微拂,那細弱的貓叫聲,如泣如訴。
雲清川雙手結印,神情很是凝重的看著木皆然,喃喃低語道“既是唬不住你,那便也隻能拚了,我倒不相信你兩次施展出蓮花化劫之法,還能留有殺死我的餘力。”
隨著雲清川的動作,厚厚積雪下麵迸發出了一道道靈光,一座座小陣啟動,逐一相連,借著鎮魔屏障的靈氣,一座大陣也在漸漸成型。
但木皆然的速度比他更快。
她始終抱著那隻黑貓,可一步跨出,便是數十丈的距離,在雲清川結印的過程裡,便瞬息間站在了他的麵前,抬手一指點在了雲清川的眉心處。
那一座座小陣開始崩塌,盛放的靈光也在熄滅,天棄荒原再度被黑暗侵襲。
木皆然一腳踏破了那些陣術,無儘黑暗裡唯一的光明,呈現在她的指尖。
雲清川睜大了眼睛。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木皆然。
“這絕不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雖然心裡很清楚自己和木皆然之間的差距,可也絕對想不到,木皆然能夠如此簡單的來到他的麵前。
那一座座小陣破裂,煙消雲散,隨著木皆然那一指而寂滅,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徹底擊潰了雲清川的心神。
他沒有那麼足的信心,但至少不該敗得這麼慘,雲清川想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自四境門檻開始,其實每一個小境之間的距離便已經很遙遠,何況是五境門檻裡,木皆然不僅僅是比雲清川高出一個小境那麼簡單,那是沒辦法輕易逾越的鴻溝。
那一指傾注了木皆然的全力,目的便是一擊必殺,絕無失手的可能。
“你自己也常說隻懂得陣術皮毛,那麼就算你投機取巧,借助鎮魔屏障的力量,皮毛依舊是皮毛,不可能因此讓你的陣術變得有多厲害,何況我的境界高過你,殺你,便是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