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回說了一連串的話,把方才提到的顧芷蘭、齊貴妃、大皇子、四皇子、甚至連齊珣和收留顧芷蘭的工部尚書顧茂才都放了進去。
沈惜月越聽越覺得冉回出的主意譎詭精妙,論陽謀,她自覺不會落人下風,可論這般算計人心的陰謀,她實在佩服冉回這個謀士!
幸虧......幸虧早早把此人給找回來了呀!
“好,惜月記下了。”沈惜月心悅的起身向他又福了個禮,“先生智計無雙,惜月實在佩服。”
“不用佩服!不用佩服!每日再叫你府上下人給我備上一壺鍋頭酒,要二鍋頭的!”
冉回嘿嘿乾笑了幾聲,目光灼灼,一臉期待,“如今眼見著就要入冬了,再給老夫隔三岔五地燉上一鍋羊湯,涮上幾回鍋子!老夫保你心想事成!”
沈惜月也跟著笑了:“那是自然,我吩咐過了,往後在先生的吃食上,定然用心。先生的住處......”
“住孤的太子府。”一直未開口說話的慕容玄忽然開口道:“孤的謀士,自然是要住太子府!”
好啊,為了口吃食,這羅鍋膽子也忒大了些!
冉回伸手捋著自己的兩撮山羊胡子,頗為怨念的看了慕容玄一眼,這小子方才一直不喜形於色的,這怎麼一提到郡主,就坐不住了?
不過他瞧著慕容玄那不善的眼神,倒也沒再堅持要住著,畢竟是個小丫頭的府邸,凡事還是多有不便。
隻是他想著方才的烤羊肉,還是忍不住抗議道:“但每日膳食,老夫還是要到郡主府來吃的!”
沈惜月一口應下來:“好好好,先生喜歡吃什麼,我一會便去吩咐紅梅。
冉回:“......”
丫頭啊,你沒發現你越問老夫,殿下臉色越嚇人的嗎?
他很識時務地沒說話,慕容玄皮笑肉不笑道:“明日早膳做些春卷,孤也來用膳。”
“那是自然,殿下愛吃紅豆餡的,我一會兒就交代下人。”沈惜月點著頭,恍然發覺事情怎麼好像不太對,方才明明還在聊朝堂局勢呢,怎麼一下子又說到明日早膳用什麼了?
不過一口吃食她郡主府還是供得起的。
慕容玄見她應得痛快,又脫口而出就說出了,他那日多吃了兩筷子的口味,神色一下子又溫和起來。
也能繼續禮賢下士了,便接著問冉回:“孤打算趁著曜王離京這段時日,提拔些自己的人手,不知先生怎麼看?”
“那自然是好事!”
一說到這些,冉回的興致也回來了,眉飛色舞:
“要下手就衝著吏部,朝堂官員的罷免,都由吏部管,雖說最後的任免還得皇上拍板,但這中間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去了......
若是吏部歸了殿下管,朝堂上還怕不好安插人手嗎?
其次就是戶部,那是朝廷的財庫,有錢財萬事好辦......”
冉回說的手舞足蹈,他深深覺得,這就是他的機遇,他就知道,他天生就是要吃國師這碗飯的!
這是他對他爹的傳承!
“孤與先生的想法,不謀而合。”慕容玄道:“天色也不早了,這樣,先生與孤一同回太子府,明日一早,孤便要進宮早朝了。”
“嗬嗬!”冉回一聽這話又乾笑兩聲,他瞥了沈惜月一眼,又瞥了慕容玄一眼。
這太子,他今日一見,瞧著哪哪都好,就是這腦子裡,對這小丫頭關心過了頭......什麼叫明日要進宮早朝,分明是擔心著天色不早了,小丫頭該睡覺了!
不過,好在他看人的眼光一向準,這小丫頭不是個礙事的,反倒是個能助太子成事的!
他滿意極了。
扶著椅子起身,順手背後:“既如此,便走吧!”
慕容玄卻是站著沒動:“先生,孤還有幾句話要跟郡主要交代,先讓茂平帶先生回府安置。”
“好說!好說!”冉回隨意地擺擺手,繼續跟著茂平往外走。
嗬,年輕人!
......
與冉回說完了正事,沈惜月隻覺得整個人心頭都鬆快了不少。
她問慕容玄:“殿下要交代什麼?”
慕容玄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出去走走再說。”
他沒什麼要交代的,隻是惦記著等鎮西候回京後就來提親的事,想多跟她待一會兒罷了。
這會兒漫天繁星,月色皎潔,很適合散步。
沈惜月點點頭,一站起身來,霜葉就忙捧著披風進來,要給她加衣。
“你下去吧。”
慕容玄伸手從霜葉手上接過,抖開披風,環著沈惜月,披上了她的肩頭,手上捏著兩根帶子,微微擰眉,已經開始打結。
他離得非常近,幾乎是貼著她,沈惜月整個人都被他身上那股沉水香的味道包圍了,一抬頭,就能看見他清晰淩厲的下頜線,昳麗的五官讓她簡直要看花了眼。
慕容玄似乎對披風帶子沒有太多的了解,帶子翻折了好一會兒,還沒有係好,他修長的手指還時不時的撫過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