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惜月放下手上的兵書,躺在榻上正要入睡,卻聽到有人敲門。
守夜的綠柳替她打開門,就見沈夫人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緊接著就抬腳邁過門檻:“惜月啊,今夜娘跟你一起睡好不好啊?”
沈惜月一雙桃花眼閃著光,立刻就往床鋪裡挪一挪,撒嬌道:“娘,您快來!”
原來在西疆的時候,沈惜月也很喜歡黏著沈夫人,但好多時候她爹都會忽然出現把娘給搶走。
後來來了京城,就再沒了機會,前世直到死,甚至都沒能再見上阿娘一麵,說一說母女間的體己話。
門重又被關上,屋裡地龍燒得暖暖的,沒有一絲冷意。
沈惜月抱著沈夫人的胳膊,腦袋蹭著沈夫人的肩:“阿娘,我好想你。”
沈夫人躺在外側,偏頭看著她的女兒,笑眯眯道:“阿娘這不是來了嘛!皇上恩準,爹娘過完正月再起程,如此,也能陪你看一眼京城的花燈。”
一說這個,沈惜月就回想起了在西疆的時候。
西疆也是會在元宵節點彩燈的,每一年元宵節時,一家人便會登上西疆的城樓,一邊可以看到城內百姓歡聲鼓舞,張燈結彩地慶賀新年,城外則是茫茫黃沙,肅穆威嚴地擋住蠻夷。
記得有一年冬日,她受了風寒一病不起,錯過了元宵節,等她好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二月了。
她難過的哭了起來,爹爹放下了侯爺之尊,在她病好的夜裡,挨家挨戶地敲門,請求百姓們再點一次彩燈,隻為哄他的寶貝閨女高興。
那時,她娘便說,有機會,定要帶她看一眼京城的元宵彩燈才是。
如今機會總算是來了。
沈惜月想起那段甜蜜的回憶,心裡暖暖的:“最喜歡和阿娘在一起了。”
沈夫人摸著沈惜月的頭發:“明日一早你爹要進宮去向皇上請安,你隨阿娘一起回趟舅舅家,好不好?”
“好。”沈惜月應得爽快,說起舅舅家就又想起了香鋪的事情,很是期待:“也不知道二表哥回來了沒呢,我還有事情要問他呢。”
她想年後就把香鋪大張旗鼓地開起來!
沈夫人不知道沈惜月的想法,隻是想起兄長家的那個侄子,也覺得麵上有光:
“你二表哥?惜月啊,你都不知道你二表哥的生意做得有多大,連西疆都有他的鋪子,賣的南洋珍珠又大又圓,還有武夷山的茶餅,在西疆那樣的地方都是頂頂稀奇的......惜月要問他什麼?該不會是做生意的事情吧?”
沈惜月很是驚喜道:“還是阿娘最知我心!一下子就猜到啦,阿娘,我想在城南長安街那裡開個香粉鋪子,鋪麵是現成的,長安街的地段您也知道,那是極不錯的,我隻要問問二表哥如何把生意做大。”
沈夫人總算是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不由偏頭看向她:“惜月,你想在京城開鋪子?”
她閨女往後八輩子都不需要為銀子的事情發愁,這要開鋪子做生意,肯定是有了彆的盤算......這京城是要絆住她閨女啊!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沈惜月對她娘的想法也是渾然不覺,眼睛彎得像月牙,看著頭頂的繡著如意雲紋的帳子,黑暗中眼神一片堅韌:“是呀!京城的規矩多,女子不宜拋頭露麵,可總在宅子裡悶著,也很是無趣的,我便不願守那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