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蘭迎著冷風,站在端王府門口,一顆心七上八下地忐忑了好一會兒,總算是被允許踏進端王府,見到了那位先前在宮裡“被害小產”的端王妃齊氏。
齊氏正一身素衣半坐在床上,頭上還彆著一朵小小的白花,越發顯得可憐,端王府裡人人皆知,王妃在為未出世的“孩子”守喪。
顧芷蘭見到她的時候,齊氏還眼尾紅紅的,似乎剛哭過。
“王妃娘娘安好。”
顧芷蘭的膝蓋標標準準地彎了下去,自己改換身份後,行禮這種事她就不得不學的遊刃有餘了。
端王妃齊婉,本是齊貴妃的堂侄女,從前也很是惹齊貴妃憐愛,才賜婚給了端王。
可自從齊婉變成端王正妃後,齊貴妃就越看她越不順眼了。
畢竟在齊貴妃看來,天底下的婦人,隻要占了個正字,正妃,正妻,都會讓她想到自己永遠坐不上的皇後之位,繼而叫她覺得十分礙眼可惡。
於是齊婉反倒是比從前更加唯唯諾諾,從不敢有一分的張揚。
這會兒雖然是對著堂弟齊珣的妾室,她也隻是歎著氣,柔柔怯怯有氣無力道:“起來吧,坐下說話。”
“是,多謝王妃。”
顧芷蘭順勢起身,在繡凳上坐下,看著齊婉,情真意切道:
“聽聞娘娘自那次在宮裡小產過後,身子一直不好。妾身心裡惦記著,總想來瞧瞧您,隻是唯恐叨擾了娘娘。如今聽說娘娘好些了,妾身才敢來登門來。”
“我可憐的孩兒......”齊婉一說起這個話題就難受。
端王從前待她不冷不熱的,但孩子沒了那一會,端王是一路抱著她出了宮的。
那麼溫暖的懷抱和胸膛,如果那個“孩子”能生下來,她一定能和王爺的感情更進一步。
於是顧芷蘭被迫聽齊婉說了許許多多關於那個“孩子”的情感,什麼“孩子”已經會動了,會踹她了,那麼有力氣一定是個男孩,說不定還是個龍鳳胎之類的話,隻讓顧芷蘭覺得頭大。
老天爺啊,這個時代的女人就算想要孩子,但也能不能正常一點?
剛診出的喜脈,不過一個多月的受精卵,怎麼就能踹人了?
做夢都沒這麼離譜的!
不過她今日到底是也有求於人,於是隻好就又忍了。
勸了好半天,端王妃也說累了哭累了,洗把臉後總算是消停了下來。
“王妃娘娘,這是今日奴婢在街上給您帶的小玩意兒,名叫香胰子,長得像個月餅似的,但是可以淨手潔麵。”顧芷蘭在臉上露出了和古人一樣的驚喜,捧出那十分精致的香皂,意有所指道:“是未來太子妃開的鋪子呢。”
說到這她心裡又是一陣憋屈。
這本來是她要賣的東西,現在被沈惜月給搶了就算了,她還得替沈惜月搞宣傳。
齊婉顧得上在意她的情緒,一下就被這新奇的玩意兒給吸引住了。
伸手從顧芷蘭手上接過香胰子,先是摸了摸那滑膩的觸感,繼而又放在鼻子下輕嗅了嗅,誠心誠意地誇讚道:“居然是華陽郡主做出來的嗎?那她還真是心靈手巧呢~”
顧芷隻好咬著後槽牙符合著又笑了一回:“是啊,特意給娘娘挑的,娘娘喜歡就好。”
“特意”兩個字,讓齊婉眼眶又是一熱,隻覺得心意一片酸楚熱切。
自打嫁進這端王府後,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有人特意記起她來給她獻禮這種情況,雖然隻是個妾。但也不影響她瞬間覺得顧芷蘭可真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