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燕陽倒臥在地上,麵色蒼白,渾身大汗淋漓。
元破山疾步來到他麵前,雙手勁氣鼓動,警惕地向他周身罩去。
雖然燕陽現在處於昏厥狀態,但是作為死敵,元破山不敢有絲毫大意。直待確信燕陽確實陷於深度昏迷,元破山這才放下心來。
可是他不由感到納悶,像蟄羅雀這樣的武林高手,即便中了陰邪罡風掌,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也應該隻是受到罡風腐蝕而已,傷勢不會嚴重到陷入昏厥的地步。
再細查燕陽體表,元破山更是納悶不已:燕陽那原本已經被腐蝕得千瘡百孔的皮膚和體表血肉,此刻不但毫無繼續被腐蝕的跡象,反而開始自我修複起來,陰邪罡風掌中的絲絲腐蝕之力明顯地正在被燕陽一點一點地逼出體外。
這太反常了呀!
元破山不明所以,當即沉思起來。
燕陽哪裡知道自己身側發生了這些令元破山匪夷所思的情況!此時的他,看似昏迷不醒、意識不存,實則處於體內兩種力量的糾纏之中無法自拔,無暇外顧。
當金剛伏魔咒化作一股灼熱的力量鑽入體內之後,緊接著又有一股冰寒的力量從頭頂灌入,他當然不知道這股冰寒的力量是蟄羅雀施展易體神功的時候灌入的,但他能明確感覺到它的霸道,一進來便與金剛伏魔咒的灼熱力量纏鬥起來,兩種力量好狠鬥勇,誰也不肯退讓。
寒熱兩種力量之間的對抗,以燕陽的肉身為戰場,全然不在意燕陽那血肉之軀能否承受,兀自爭鬥不休,沒有片刻安寧。在兩種力量的交互作用下,燕陽仿佛身處冰火兩重天結成的世界之中,身體倏冷倏熱、交替變換,周身痛苦難當。
不知道過了多久,金剛伏魔咒幻化進腦海中的紅色書籍翻開了第一頁,書中的字跡化作一個大力金剛模樣的壯漢,拂衣端坐,口中發出呢喃之聲。
隨著呢喃聲的持續,燕陽的頭腦漸漸清晰起來,一幅寒熱力量拚殺的圖案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他看到,金剛壯漢一邊念誦,一邊從眼睛裡射出道道金光,射向膠著的戰場。隨著金光的掃射,原本爭持得激烈的兩種力量旋即分出了高下:灼熱的力量似有神助,愈發勇猛無敵;冰寒的力量則漸漸不支,節節敗退。再後來,那原本還能跳躍肆虐的冰寒之力不得不龜縮於一隅,無力發動任何攻勢,被那金剛壯漢張開大口,吸入腹內。至此,那股灼熱的力量也不再發出熾熱的能量,化作一股股暖流在燕陽的筋脈中流淌。
燕陽原本痛苦難當的身體重新感到了舒暢。
他不知道,就在他體內兩股力量交鋒的同時,山洞之內,兩個武林強者也正在交鋒,一個是元破山,另一個則是桑無相。
桑無相風風火火地趕到山洞裡之時,正是元破山陷入沉思之際。
不明底裡的桑無相,炯炯雙目疾速掃視一番,見蟄羅雀橫躺在地上,而元破山則蹲坐在昏死的蟄羅雀身邊,燕陽卻蹤跡皆無,不由以為燕陽遭了他們的毒手,當即勃然大怒,厲聲喝道:“元破山,雲霄宗弟子燕陽何在!”
元破山被這一聲斷喝驚醒,頓時又被桑無相的出言不遜惹得惱怒起來,不耐煩道:“哪裡來的山野村夫,敢在本座麵前大呼小叫!信不信本座剝了你的皮”
桑無相怒道:“誰剝了誰的皮還不一定呢,猖狂什麼我問你,雲霄宗弟子燕陽究竟何在”
元破山聽到桑無相的問話,方才明白適才被自己放走的那個少年叫燕陽。如果桑無相平心靜氣地發問,元破山說不定會告訴他,可而今桑無相卻是一副咄咄逼人、怒目金剛的樣子,元破山哪裡還會跟桑無相好好說話
作為鎮元山山主,又號稱武功天下第一,他元破山走到哪裡遇到的都是笑臉,從來無人敢在他麵前大呼小叫,更彆說直呼其名、咄咄逼問了。
麵對桑無相的盛氣淩人,元破山更是火冒三丈:“你算哪根蔥,從屎尿旮旯裡鑽出來撒野你說的那小子,早就被本座殺了,你能拿本座怎麼樣!”
桑無相一聽這話,立即氣運周身,露出猙獰之色,憤然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血債血償吧!”說話之間,催動一身剛猛之力襲向元破山。
元破山一時竟沒反應過來——不是他反應遲鈍,而是這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雲霄宗宗主蟄羅雀這等聖元三層境武者在他麵前都輕易敗下陣來,眼前的這個大漢無論在雲霄宗擔任什麼角色,武功肯定比蟄羅雀差得遠,怎麼會有膽量對他出手除非嫌自己命長,活得不耐煩了!
因為此故,桑無相一招襲來的時候,元破山來不及施展正經招數,隻是隨手一撥,想卸卻桑無相的攻擊之力,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那桑無相的攻擊力道,與蟄羅雀相比竟然毫不遜色,而且所施展的招數有些怪異,與尋常武林人士的攻擊招數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