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知道,燕陽此刻正在張網以待,等著他這粉身碎骨的一擊呢!
他若是不在撞擊之中加持粉身碎骨訣,燕陽要抽取他的神魂說不定還得費點功夫,因為他那滑不溜秋的身軀在通常的撞擊中隻是一閃而過,不太容易被燕陽捕捉,而加持了粉身碎骨訣之後的撞擊,相當於給這一撞擊增加了時滯,燕陽捕捉起他的神魂來就容易得多了。
先前隻獲取了七星竹的時候,燕陽就能夠輕易收取玻特,而今燕陽又獲取了再生樹,那再生樹和七星竹聯合發力,縱使鳩摩羅比玻特修為高邁,又如何抵擋得住
與燕陽的身體甫一交錯,鳩摩羅便感覺到了不妙。他發現,自己那原本施加在燕陽身體各個部位的撞擊力量,似乎受到了一股強大力量的牽引,驟然向一個方向聚集。而且,那股力量勁頭十足,不但完全牽扯走了自己所發出的力量,俟自己發出的力量枯竭之後,居然像水泵一樣探入自己身體內部,自主抽取著潛伏在各個部位、尚未發出的力量。
轉瞬之間,鳩摩羅感到,自己身體裡原本豐沛的力量,被那股力量抽取了個七七八八,眼看要枯竭了。在此過程之中,他想調運氣勁抵擋那股外來的抽取之力,卻感到自己的氣勁完全失去了控製,這一努力變成了徒勞。
極度恐懼之中,鳩摩羅開始調動自己那超強的神識,打算以神識碾壓取勝。可是更令他懼怕的是,他不調動神識的力量便罷,一旦調動神識力量,便感到神識之中好像被人插入了一根吸管,一點一點地往外抽取。頃刻之間,自己的神識就像開了閘的洪水般一股腦地外泄著,想停都停不下來。
盞茶工夫過後,鳩摩羅感到自己神魂枯竭,要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下一刻,他卻完好地出現在了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之中有草,有樹,還有青翠的綠竹,綠竹旁邊還站著個笑吟吟地看著他的玻璃界同仁。
那玻璃界同仁熱情地伸出手,說道:“歡迎歡迎,從今往後你就是貧家的新同伴了!哦,忘了介紹,我是玻特,這個世界裡的第一個活人,而今你來了,就是第二個,嗬嗬!”
鳩摩羅看出玻特的修為跟自己差得太遠,不願跟他握手,帶著厭惡說道:“哼,該死的玻特,你該沒忘了自己的身份吧咱們玻璃界的規矩是什麼”
玻特頷首:“沒忘,沒忘,跨階不同席嘛!這要是在玻璃界,咱倆的修為差著級彆,當然不可能站在一起聊天、坐在一起吃飯,不可能成為朋友。可是你也彆忘了,這不是在玻璃界,而是在另外一個新世界,裡頭就咱們兩個人,你要是不想孤獨至死,就必須立馬拋棄那該死的等級觀念,跟貧家好好聯絡感情、做好朋友!”
“新世界,什麼新世界”鳩摩羅先是有些茫然,思忖一番之後,似是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貧家適才被那該死的燕陽收取了神魂,現在是生存在他的神識之中!”
“是極是極,一點不錯!”玻特似乎對鳩摩羅的領悟力很是讚賞,“不過,你活在人家的神識裡頭,還惡言辱罵人家,這純粹是作死的節奏,還是及早改了吧,啊既來之則安之,這個道理你應該懂。把毛病改了就是好人嘛,嗯,那樣的話咱們就可以做朋友了,不然的話貧家都因為害怕受連累而不敢跟你做朋友!”
鳩摩羅被玻特這番沒輕沒重的話氣得乾瞪眼,可是轉念細思,認為玻特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隻是他一時半會之間很難轉過彎來。
燕陽收取鳩摩羅的舉動,雖則看似無聲無息,但是多少還是有些異樣,至少在收取鳩摩羅的那一刻,他的氣息較之平時大為不同。
顧晚晴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再加上間接接受著再生樹的滋養,已然恢複了皇極九層境的巔峰修為,感覺很是敏銳,方才鳩摩羅把她推到床下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異常,繼而聽到燕陽呼吸粗重,她更是心生詫異,急忙爬起身來,低聲問道:“親,怎麼了”
燕陽收取鳩摩羅,不過是一刹那的事情,顧晚晴問話的時候,鳩摩羅已然進入燕陽的神識之中。原本他還想多聽聽鳩摩羅跟玻特的對話,可是被顧晚晴一打攪,隻好回歸現實。
“啊,沒什麼,做了個噩夢!”燕陽輕描淡寫地說道。他原本想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她,可是又怕嚇著她,於是決定先瞞她一陣。
“是不是夢見了當初被偷盜、被拋棄的情景”顧晚晴越發關切起來。
燕陽摟住她,說道:“胡思亂想罷了。我被偷盜、拋棄的時候尚不記事,如何能夠夢到那些情景!天還沒亮,趕緊睡吧,小心驚動了娘親!”
二人相依相偎著,顧晚晴一會兒便陷入沉睡。燕陽則回到神識之中,開始跟鳩摩羅對話。
看到鳩摩羅神情沮喪地頹坐在再生樹下,燕陽用頗具玩味意味的眼神盯著他,陰陽怪氣地說道:“喲嗬,這不是要殺人的異界大能嘛,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熊樣子啦先前的豪橫哪去了呀”
鳩摩羅瞥瞥燕陽,表情很是無奈,想說話又沒說出什麼來。
燕陽繼續說道:“看你這副憋屈至極的樣子,顯然是不服啊!這好辦,老子專治不服,你再跟老子打上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