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麻痹對手,鬼穀佬並不打算在跟白如鏡鬥嘴的時候爭勝、亮出自己的底牌,於是冷冷說道:“白如鏡,你身為隱士,不恪守自己的本分,反而破壞兩族多年來形成的默契,投身一線,破壞我魔族的乾坤柱,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既然破壞規矩在先,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氣,須知我魔族絕不容你等道族狂徒放肆!”
白如鏡氣得血脈賁張,頭頂上那稀疏的白發一根根直豎,指著鬼穀佬罵道:“鬼穀小兒,你不要耍無賴、無端造謠生事!我道族隱者一向安分守己,反倒是你們魔族隱士四處胡作非為、屠殺我道族武士,這筆賬一定要算清楚!”
他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多少有些打鼓。鬼穀佬念念叨叨地說魔族的乾坤柱遭到了破壞,這件事不見得不是真的,那麼到底是誰有那麼大能耐去做了這樣的事呢一線將士被魔族方麵盯著,一舉一動都被看在眼裡,不可能從從容容地做這等超出自己本分的事情,由此推斷,這肯定是哪個道族隱者的傑作。果真如此,鬼穀佬出言指責道族隱者似乎也不為過。
但是對白如鏡個人來說,這件事他並不理虧,所以他不能接受鬼穀佬的無端斥責。更何況,兩強對壘,任何一方都不能輸了氣勢,倘若自己因為感到理虧而在氣勢上被對手壓倒,那就可能導致崩盤。
因此,白如鏡毫不客氣地回懟,並且堅持貶低對手的輩分,稱之為鬼穀小兒。
燕陽隱伏在原地靜聽片刻,已然知曉峰頂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鬼穀佬在這裡,那自己就不用勞神費力地四處尋找了,就地滅了他便是。那個白如鏡,顯然是道族方麵的隱居大能,有可能也是追蹤鬼穀佬而來。看來道族高層反應並不慢,發現魔族方麵隱居大能的異動之後,立馬采取了相應的措施。
隻是,從兩人的對話之中,燕陽感到白如鏡有些心浮氣躁,麵對強敵,如果不能平靜自己的情緒,說不定會吃虧。
於是,燕陽示意桑無相等人留在原地,自己則悄悄地向上攀爬,來到峰頂的平台邊緣,借助濃密的草木隱藏身形,靜觀二人的舉動。
但見鬼穀佬微微晃動矮胖的身軀,手指白如鏡說道:“白如小——,如鏡小兒,你身為隱士,品德竟恁般爛汙,全無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的品格!破壞了乾坤柱,直認便是,百般推脫又為哪般莫非是感到自己實力不濟,擋不住老夫三招兩式”
白如鏡不屑道:“呸!你那三招兩式,無非是狼爪狗爪功夫,根本上不得台麵,還入不得老夫的法眼!”
鬼穀佬說道:“依老夫看,你那大日神**夫其實也很一般,你不會就是仗著它才敢在老夫麵前拉硬屎吧”
白如鏡道:“硬屎也不是誰都能拉的,能拉硬屎也得有硬功夫。就你那蹩腳的狼爪破功,想拉硬屎還拉不了呢,哼!”
燕陽聽著兩人的對話,由不得感到好笑。作為隱居大能,居然像市井莽漢般飆粗話,若非親耳聽到,很難輕易相信。轉念一想,其實也可以理解——誰在急眼的時候能保持平日的端嚴、矜持呢人性之相通,隻有在最危急的時候才能充分表現出來。
鬼穀佬惡狠狠地點頭說道:“很好,很好!既然如此,那就用不著廢話了,手底下見真章吧。”
白如鏡毫不相讓:“見真章最好,誰還怕了不成!老夫特為滅你而來,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說著,腳步輕邁,身形晃動,擺出決戰的架勢。
鬼穀佬嗬嗬獰笑幾聲,隨即調動氣息,準備應戰。
他原本帶著三個弟子前來,隻因要在戰場上殺戮一陣,嫌弟子們飛行速度慢,因此率先隻身抵達這裡,那幾個弟子尚在趕往五彩峰的路上。如此一來,他固然少了觀敵瞭陣的幫手,可也能夠放心施為了。如果弟子們在場,他那天蠍神功將會瞬間暴露。
所以,他打算在弟子們抵達這裡之前快刀斬亂麻,出其不意地施展天蠍神功,將對手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