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正白鳥將兩個僚屬之間那勾心鬥角的小心思瞧得一清二楚,卻故意裝作不明白,溫言嘉勉一番之後,便催促他們上路。
阿那獂、狐利緹於是一前一後地前去跟燕陽對敵。
燕陽作出挑釁的姿態,專等魔族方麵派人前來,以便在雙方高層全麵開戰之前再削弱一番魔族的力量,為道族方麵奠定勝基。他那囂張的樣子,不但魔族方麵看了生氣,便是道族武者也認為有些過分——無論如何,魔主都是實力跟道主相差無幾的勁敵,燕陽那完全不把魔主放在眼裡的舉動,對魔主來說無疑是莫大的羞辱。
古往今來,越是邪惡的族群,對他人的態度越是敏感,他人一個尋常的舉動,也可能被邪惡族群解讀出不尋常的意蘊,是以人們在跟邪惡族群打交道的時候往往很是小心,以免觸發其脆弱而又極易彈跳的神經。
跟魔族交戰這麼多年,道族之所以嚴格遵守那些不成文的默契,就是為了不觸發魔族這個邪惡族群的脆弱神經,省得它惱怒之中作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儘管燕陽不按常理出牌,做了諸多出乎道魔兩族意料的非常規事情,但是總體上看尚未徹底突破魔族能夠接受的底線。
當道族實施大刀剜心計劃、將兵力推進到魔族總壇的時候,這一底線就開始突破了。不過,兩族交兵之際,對對手應有的尊重還是應該有的,這是道族高層的基本共識。
而燕陽此刻那羞辱意味甚強的舉動,卻大大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轉念一想,現在是兩族高層生死拚殺、不死不休的時候,羞辱不羞辱的倒也不必太過講究。臨陣之際,為了取勝,各種陰招皆可使用,羞辱魔族一番又算得了什麼呢
釋然之後,眾人動用千裡眼,觀看燕陽究竟如何對付氣勢洶洶而來的兩個魔族武者。
但見燕陽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對麵兩個魔族武者,似乎在劈頭蓋臉地教訓人家。兩個魔族武者則是一臉不忿,急赤白臉地說著什麼。
看到這裡,眾人差點忍俊不住笑出聲來。這樣的情形,哪裡像高端武者對決,決然像市井莽漢一言不合而相互罵街。
草色青笑道:“兔兄,燕道主教訓孩童似的教訓那兩個魔族武者,渾然像個大家長,把我道族的威風長儘了,也把魔族的誌氣滅儘了呢,哈哈!”
攀山兔笑道:“誰說不是呢!這燕道主雄才大略,我等著實不及呀!單是教訓魔族強者這一項技能,我等也得下大半年功夫方能成就,嗯!”
閒山鶴說道:“技能不技能的倒在其次,在本主看來,燕道主理直氣壯地教訓那兩個鬼物,正說明我方乃正義之師。以正義之師對戰邪惡之師,不勝何待!”
攀山兔說道:“是極是極!道主微言大義,我等尤為不及!”
這邊眾人放開心懷議論,那邊燕陽放開心懷罵人,占儘一時暢快。
阿那獂、狐利緹迤邐而來,於路好生商議,打算先聲奪人,把燕陽斥罵一通,給他一個下馬威,孰料剛一開口,便遭遇了燕陽劈頭蓋臉、喋喋不休的痛罵,自己反倒遭遇了一個下馬威。二人極力想掙回臉麵,無奈燕陽不給他們機會,把他們罵得狗血噴頭。
口舌之爭占不到便宜,二人隻好改變策略。
阿那獂於燕陽痛罵的短暫間歇插嘴說道:“高手拚殺,拚的是實力,而不是口舌。你要真有能耐,就跟我等真刀真槍地乾,休要一味展示口頭上的本事!”
燕陽斥道:“呔,你等鬼物,有甚真實本領老子今朝便讓你們嘗嘗厲害!”
說話之間,發動神魂力量,啟動小劈波功夫,朝阿那獂發出神魂一擊。
這小劈波功夫乃是龍族的神魂秘術,異常強悍霸道,尋常人承受不住。得虧燕陽存了收服阿那獂和狐利緹之心,不想殺掉他們,不然的話,就會運用功力更為強大的大劈波功夫了。
阿那獂驟然受此一擊,頓時感到神魂動蕩,那鑽心的疼痛直讓他一時之間難以忍受。經此打擊,阿那獂方才意識到對手並非隻是嘴頭上強硬,真實修為更強悍,自己那下馬威什麼的小伎倆在這樣的對手麵前簡直就是鬨笑話。
狐利緹見阿那獂莫名其妙地抱著頭、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隱隱猜到這是中了燕陽的暗算,心中不由一驚。像阿那獂這樣的霹靂魔主中的翹楚,神魂力量之強大絕非一般人可比,而對手轉瞬之間便弄得他如此狼狽,可見人家的功夫更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