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心中的得意,深井炎魔著緊審視自己,並沒發現有什麼令人發笑之處,於是問道:“小子,你為什麼發笑”
燕陽故作詫異:“嗯老家夥,你何必明知故問好端端的一個人,卻毫無來由地變成一副烏龜的樣子,難道不好笑麼”
“啊,你原來是因為這個發笑!”深井炎魔獰笑道,“這隻能說明你是井底之蛙了。告訴你也無妨,我變出的不是烏龜,而是貔龜!這貔龜乃是神物,跟那顢裡顢頇的烏龜具有天壤之彆,嗯。”
燕陽笑道:“貔龜乃是五蠹之首,到處行凶作惡,在我看來還不如烏龜呢。烏龜雖則顢頇,至少還安於本分!你這麼想做貔龜,應該是也想作惡,既然如此,老子就容不得你了!”
“黃口白牙,不知所謂!”深井炎魔滿是輕蔑,“不怕你知道,老子這化龜**,乃是從上位界麵傳下來的高深秘術,其威能非同小可,絕非凡人所能抵擋。老子此際化身貔龜,跟你一介凡人對峙,其情其勢已經不是你容不容得我的問題,而是我能不能容你。我為刀俎,你為魚肉,情形非常直白,你不會傻到一點都沒看出來吧”
“老家夥,拉大旗作虎皮有意思麼”燕陽付之一哂,“你應該還不知道,老子先前曾經除過五蠹,尤其是貔龜,那家夥實在不經打,連老子的三拳兩腳都招架不住,最終不得不爬在老子麵前一個勁地喊爺爺,你說好笑不好笑”
燕陽把貔龜糟踐得如此不堪,深井炎魔豈能忍受得了,當即火冒三丈,立時便要對燕陽痛下殺手。隻是變身貔龜之後,身體形狀有了太大的改變,他需要重新熟悉自己的身體和力量,其間多少有個適應過程,所以儘管他怒火滿腔,可是暫時還不能對燕陽發動全力一擊,隻能試探性地伸出龜爪,扇打燕陽的要害部位。
這就是閉關進程被燕陽驟然打斷的不良後果了。如果閉關進程不被打斷,深井炎魔完全可以在化龜**修煉成功以後,從容地熟悉和施展自己的力量,經過反複練習,找到威能最為強大的攻擊方式。化龜之後,深井炎魔在力量層級上固然有很大提升,但是倘若這些力量不能通過適當的方式發揮出來,那也等於沒用。
由於閉關進程被打斷,深井炎魔來不及適應自己的身體變化、熟悉自己的力量,因此此時此刻跟燕陽對戰,一開始不但沒討到多少便宜,反而被燕陽打得東躲x。這貔龜之身雖則龐大,但也相對笨拙,隻有反複演練之後方能靈活起來,深井炎魔一時之間尚無法完全適應。
正是這種不熟悉、不適應,讓燕陽占儘了便宜。
不過燕陽並未因此心喜。深井炎魔固然挨了他不少捶打,但是這貔龜之身皮糙肉厚,並且隻是半個實體,多挨幾下拳腳其實受不到多大傷害。更何況,燕陽甚為清楚,深井炎魔之所以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麵,乃是由於他尚未適應自己化龜之後的狀況,一旦適應過來,發揮出化龜之後的強大威力,那就注定會成為一個勁敵。
燕陽一開始的想法,是趁著深井炎魔尚不適應自己的力量的時候發動猛攻,一舉將這個老魔拿下,無奈化龜之後的深井炎魔頗為抗揍,這個策略極難奏效,燕陽也就不再徒耗工夫了。
對他來說,接下來的事情是好好測試一番深井炎魔化龜之後的戰力,看看自己能否以肉身跟深井炎魔抗衡。
魔族總壇內,道魔雙方強者的拚殺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作為雙方的最高統帥,閒山鶴與純正白鳥之間的拚殺尤其激烈,戰鬥的餘波甚為強大。為了不波及同僚,二人默契地上升到五千米高空,跟其他人拉開足夠的距離。饒是如此,那戰鬥的餘波仍自不時衝擊著下方的人群,令他們在應付對手的同時,不得不分神提防著隨時可能到來的衝擊。
這個級數的強者,不僅修為超群,而且招式無人能及,如果雙方都施展出那些繁複的招式,必定具有極高的觀賞性。可是高手過招,比的不是花拳繡腿,而是實實在在的功夫,化繁為簡才能發揮最大的攻擊效果,是以二人的招數看起來都極其樸拙,其中所蘊含的力道卻極其強大。
剛開始的時候,由於心緒煩躁、怒氣填膺,純正白鳥的招式不是多麼流暢,在跟閒山鶴的較量中多少有些吃虧。但是這小小的被動,基本上不影響大局,當純正白鳥強自按壓住自己那翻滾的心緒之後,局勢當即有所改觀。
除了關注自己的對手,純正白鳥還不時偷眼觀瞧自己的同僚,以及遠方的深井炎魔。他看到,自己那些尋日耽於享樂的同僚,此刻展現出了不一樣的精神麵貌,正在跟道族強者作殊死拚殺。雖然從實際效果看,一乾僚屬由於被酒色淘碌得身子有些虛弱,戰力在一定程度上打了折扣,可是畢竟在生死關頭沒有貪生怕死,而是各自儘全力拚殺,這就十分難得了。
隻要儘力拚殺,那麼就有希望。魔族之所以從微末之中崛起,靠的就是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魔族要想不徹底覆亡,仍然需要這種寧死不屈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