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收了那麼多嗎”燕陽有些吃驚。先前看病的人少的時候,收診金什麼的都是燕陽親自乾,後來人多了,這些事便由妲無忌打理,他不再經手,因此不知道到底收取了多少。
“是呀,收了那麼多!”妲無忌興高采烈。她是窮苦出身,驟然擁有這麼多以前做夢都夢不來的財富,自是滿心喜悅,“咱們不如用這些錢買房置地,先享受一番富家翁婆的快樂。”
燕陽笑道:“買房置地,做富家翁婆,好想法!那樣的話,咱們可就真的廝纏在一起了,你願意”
妲無忌抿抿嘴,不吭聲。她即使願意,也不想有這麼快的進展,女人總得展現一番矜持才行。
“我看不如這樣,”燕陽不再開玩笑,“這些財富,留下日常用度所需,其他的都散給當地的窮人吧。憑我的手段,不愁掙不來錢。何況咱們是要乾大事的人,帶著這些身外之物乃是天大的累贅。”
妲無忌雖則有些不甘心,但是認為燕陽說的話有道理,於是任憑燕陽處置那些財貨。燕陽於夜間四處飛行,查訪貧病交加、生活無著之人,暗自將隨身所帶的一些錢財放置在他們家的院子裡。那些受了資助的人自是萬分感激,紛紛焚香念誦表示謝意,那滾滾願力自然滾滾充斥進燕陽的神識之中。
如此日複一日,三個月時間匆匆而過,左近的病人都被燕陽治療得差不多了,燕陽於是準備啟程趕往下一個縣郡。
半個月以前,四處瘴蠻漸起,天地恢複了以往的模樣,空氣中有一種淡淡的腐臭的氣息。到了這個時候,燕陽方才領略了方鑼界的本來麵目,與剛剛抵達的時候相比,可謂天差地彆。那個時候,他如果想從目前所在的五羊郡趕往其他縣郡,就可以徑直沿著最近的道路前往,可是現在,為了避開瘴蠻,卻要繞行很遠的路。
瘴蠻初起的時候,燕陽曾經產生過一個設想,那就是利用條龍霸天吞噬這些惱人的東西,或者利用丹氣燒蝕將它消除,隻是礙於身處鬨市、人煙輻輳,怕引起人們的驚恐,他未敢輕易行動。此次遷移之旅,正是一試身手的機會,他早就翹首以待。
結清了食宿花費,燕陽跟春來客店主人告彆,帶著妲無忌,高高興興地上了路。那店主也頗為高興,蓋因燕陽在正常花費之外又賞了他一些錢,並且先前那些來找燕陽看病的人也太半住在他的店裡,為他帶來了不少收入。這樣的主顧離開,店主原本打算敲鑼打鼓地搞個盛大的歡送場麵,無奈燕陽沒同意,於是店主便帶領全體店員列隊鞠躬,滿臉含笑地送出燕陽好遠。
林大壯等人聞聽燕陽離開,急忙抬著酒菜趕到春來客店餞行,可惜未能跟燕陽碰麵,隻好送上遙遠的祝福。
脫離了市鎮的喧囂,燕陽、妲無忌一路談笑著行路,倒也不怎麼寂寞。行出約莫三十裡地,前麵出現一大片瘴霾,燕陽便徑自奔它而去。
妲無忌急忙扯住他的衣袖,皺眉說道:“你是不是瘋了那瘴霾就是毒霧,我們本界人都不敢碰它,你一個異界來的人反倒硬要往裡闖,好大的膽子!”
燕陽笑道:“正是因為你們本界人縮手縮腳的,連碰都不敢碰,那瘴霾才會得寸進尺,把你們的生活弄得一團糟。我作為異界來的人,恰好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闖勁,胡亂闖它一陣,說不定它反倒怕了呢!”
“就沒有這樣的道理!”妲無忌說道,“那初生的牛犢沒見過世麵,不害怕老虎,並不說明它打得過老虎,最終的結果還是免不了讓那凶猛的老虎幾口吞吃掉。”
“可是,要是那嚇唬人的老虎是一隻弱虎呢或者說,比弱雞還弱”燕陽說道,“那樣的話,初生牛犢便賭贏了呀!”
妲無忌差點被燕陽氣笑,強行忍住之後不再說話,硬是拉著他的衣袖不讓他魯莽行事。
“女人有時候真是麻煩!”燕陽被妲無忌扯拽得動彈不得,隻好長歎一口氣,在神識之中跟霸天溝通一番。
妲無忌見燕陽不再反駁她,以為他屈從了,於是心中暗自得意。孰料便在此時,眼前倏然現出一條搖頭擺尾的大龍。那大龍先是衝她哈一口熱氣,哈得她幾乎站立不穩,接著轉過身去,一下子衝進瘴霾之中。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將妲無忌嚇得渾身篩糠,她驚慌之中陡然撲在燕陽懷裡,緊緊地抱著他,一顆頭顱緊貼著他的胸膛。
燕陽拍拍她的肩背,說道:“莫怕,莫怕,那條大龍是我鼓弄出來的,不會傷害你!”
妲無忌聞言,先是將信將疑,過了一會兒方才鎮定下來,脫離燕陽的懷抱,麵帶嬌羞地指責道:“你弄這些古怪,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在她的印象裡,龍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傳說,從來沒有真實地出現過,而今眼前驀然出現一條真龍,甭說她鬨不清緣由,即便知道緣由,也會嚇一大跳。至於燕陽說這條大龍是他弄出來的,她最終選擇了相信。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已經感覺到燕陽就是個奇人,鼓弄出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來都不足為奇。
“我原本是要告訴你的,”燕陽說道,“可是你死死地拽著我,隻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