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大巫門三傑之一,佩甫一向行事狂傲,但這並不表明她缺乏足夠的謹慎。事關生死之事體究當如何處理,她還是拎得清的,所以在滿懷信心地施展蠱上開花這一殺招之前,他對師兄佩德羅發出了召喚。
接下來,她暗自調運一番巫蠱資源,悍然出手了。
深井炎魔先前上躥下跳,滿以為不出十招就能把佩甫打個半死,孰料那老巫婆儘管躲閃得極其狼狽,深井炎魔卻連人家一根汗毛都沒碰著。有那麼幾招,深井炎魔的攻擊招式幾乎是擦著佩甫的衣服劃過去,佩甫再稍微躲閃得慢一點,或者說,他再進攻得快一點,佩甫就會中招,可惜的是,就是那一線之差,他愣是未建尺寸之功!
原本就心懷惱怒的深井炎魔,這一回更惱了。他不認為這一線之間的差距是由於自己進攻不力,而是認為佩甫這是在故意戲耍和羞辱他。
惱怒之中,深井炎魔出招越發狠辣,招招致命。
便在此時,佩甫冷哼一聲,祭出了蠱上開花的密招。
當那密招及身的時候,深井炎魔登時感到渾身一顫,並且從頭到腳冷嗖嗖的。下意識地,深井炎魔以為對手施展了什麼冰寒功法,於是使出相應的功法加以對抗,孰料那寒冷的感覺不但沒有消失,反而加重了。
納罕之中,他料到自己中了老巫婆的圈套,於是趕緊通過神念向燕陽求援,尋求破解之策。
他是燕陽的魂奴,隻要燕陽想關注,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燕陽的眼睛。得悉深井炎魔陷入窘境,燕陽當即向深井炎魔的神魂大批量輸入經過熱加工的丹氣,以抵銷深井炎魔那寒冷的感覺。
這一招果然奏效,深井炎魔旋即感到寒冷的感覺逐漸消失,於是認為老巫婆的攻擊招數失效了,由不得向她發出哂笑。
他哪裡知道,這寒冷的感覺不過是蠱上開花多重功效的前奏,接下來,他感到自己一忽兒冷一忽兒熱,身體有些僵硬,一些通常不費勁就能做的動作,現在或者根本沒法做,或者做出來就走形。僵硬之後,身體的某些要害部位繼而產生了痳蟲噬咬般的痛苦感覺,十分難以忍受。這還不止,他的頭腦漸漸恍惚,似乎要陷入沉睡。那殘存的意識告訴他,如果老巫婆這個時候趁機對他下狠手,那麼他隻能被動挨打,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迷糊之中,他用最後一絲氣力請求燕陽將他收回去。
感受到事態的嚴重,燕陽陷入了躊躇。他放出深井炎魔去跟老巫婆廝纏,就是將深井炎魔當一個試驗品,看看這方鑼界的巫蠱之徒究竟具有怎樣的詭異手段、是否容易對付,到現在為止,這一目的仍未完全達到,如果就此收回深井炎魔,那麼這一試驗就算失敗了,他有些不甘心。
在他看來,深井炎魔的神魂雖然貌似處於瀕死狀態,其實是死不了的,他神識之中的再生樹不是吃素的,隻要深井炎魔沒死透,再生樹就能救活這個老鬼。
所以,經過考慮,他打算讓深井炎魔再多受些折磨,以便套出老巫婆更多的底牌。
在此期間,他要給深井炎魔這個老鬼提供更多的助力。
於是,他暫時接管了深井炎魔的神識,讓兩個人的神識共通,並且注入自己那強大的力量,一起對抗老巫婆佩甫。
此時此刻,深井炎魔已然陷入夢境。
夢中的深井炎魔,身處一個富麗堂皇的大殿之中。那大堂的中心位置擺設著一把寬大的高椅,上頭端坐著一個雍容華貴的高髻婦人,婦人身周或坐或躺著近百個袒胸露臂的年輕女子。
“這是什麼地方”深井炎魔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向那些女人發問。
那高髻婦人嗬嗬笑道:“蠢男人,這是你夢寐以求的溫柔鄉呀,你這隻迷途的羔羊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曆經千辛萬苦回來啦,哈哈哈哈!”
溫柔鄉嗯,是溫柔鄉不假!當年在伏魔界,這樣的場麵我沒少經曆,有種熟悉的感覺。難道說我又回到了伏魔界,抑或那伏魔界本身就是一種假象,這裡才是溫柔鄉的本源
迷茫之中,深井炎魔逡巡一陣,而後打定了主意,徑自向那些女人走去,一路歡欣地呼叫:“啊,溫柔鄉,我來啦!”
高髻婦人見狀,抿嘴一笑,對座旁一個年輕女子說道:“去,鳳蘭,把那個急色兒領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