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燕陽回應道:“那些箭矢其實不是我撥轉的,我並沒有那樣的手段。龍鳳二皇神通廣大,施逞非常手段避免自己被傷害,順帶著將我救了,我對此表示感謝!”
說話之時,他瞥了龍鳳二皇一眼,意思是,你們二位替我背個鍋吧,這個鍋其實不難背。
龍鳳二皇聞言,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不是因為這樣的鍋背起來不沉重,而是認為其中必有玄奧。燕陽收取青白二帝的事他們是知道的,他們儘管不清楚青白二帝有甚不得了的手段,卻非常清楚燕陽極有可能運用了那些手段。而燕陽之所以對那些手段秘而不宣,便是因為那是不能說的秘密。
眾人聽聞燕陽這麼說,內心方才釋然。他們寧可相信這是龍鳳二皇的手段而並非燕陽的神通,因為燕陽充其量跟他們一樣也是大陀仙,可是龍鳳二皇就不同了,人家是皇尊,並且不是人族,擁有一些人族所不具備的特異手段非常正常。
外來的和尚會念經,這是他們的慣常思維,不足為奇。他們如果得悉這些手段是燕陽施展出來的,那才會驚奇。
問罷如何撥轉箭矢這個大家都關心的問題,沙牧羌的神魂虛影驟然消失,整個人瞬間委頓在地,顯然是被燕陽徹底滅殺了。
這是大家都能想到的結果。
滅殺沙牧羌之後,燕陽又目光灼灼地盯著台下那些死人。那些人被自己所發射出的箭矢射死,死後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個小小的弓弩。在那些死人的周圍,尚有一些隨同他們趕過來的活人,手裡也各自握著一個弓弩,弓弩上有一杆上弦之箭。
“箭已上弦,你們為什麼沒有發射?”燕陽冷臉問那些手握弓箭的活人。
那些人麵無表情地瞧著燕陽,卻未有任何應答。
這些家夥仍然賊心不死,可能還要頑抗到底。
想到這裡,燕陽飛身下台,打算將他們徹底解決。
那些人見狀,各自發出獰笑,將手中箭射向燕陽。
這麼近的距離,他們滿擬一擊必中。
孰料,那些箭矢最終不是射向燕陽,而是射向他們自己,他們於是紛紛步了先前發射箭矢的同道的後塵。
那些人自斃,燕陽本當高興,怎奈卻完全高興不起來。蓋因伴隨著那些弓弩的齊射,向燕陽射來的不僅是箭矢,還有兩條青蛇。兩條青蛇分彆攀附在他的雙臂上,將他的胳膊咬出一串紫色的牙印。
很顯然,兩條青蛇並非那些射箭的人所釋放的,玩蛇者另有其人。
燕陽故意做出痛苦的樣子,等待玩蛇者現身。
須臾,不遠處果然站出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
那老者神情淡定地來到燕陽對麵,說道:“小子,你本事不小,撥轉了那些箭矢,可終究還是撥轉不了我的青蛇!”
“你是——”燕陽麵露驚慌,問道。
“好說!”老者怡然說道,“老夫乃青蛇幫幫主蛇青。”
“你為什麼要傷害我?”燕陽一如既往地驚慌。
“哼哼!”蛇青冷笑兩聲,“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一朝奸謀得逞、暴得大名,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竟然不知所謂地號令天下群雄,甚至想當整個人族的統帥,視我等武林耆宿如無物,豈不是可笑!老夫今天就是要你死,並且要你死個明白,這仙界不是誰想稱王稱霸就可以稱王稱霸的,得有那個本事。現在看來,你是沒有那個本事的,你說是不是?”
說話之間,蛇青顧盼自雄,顯然認為自己乾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幾乎所有人都聽得非常清楚。
燕陽露出更加痛苦的表情,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嗯,薑果然是老的辣,老子怕了你啦!”
說著,縱身飛上高台,對龍鳳二皇說道:“人族武林藏龍臥虎,還是讓他們自己爭吧,咱們莫再管這些閒事了!”
龍鳳二皇聞言,稍稍愣怔一下,而後聽話地跟著燕陽退下。
一時之間,雲霄宗和龍鳳兩族武者走得一個不剩,現場隻留下被邀請來的那些人。
燕陽與龍鳳二皇退出幾十裡外方才停下。
融巽問道:“燕宗主,人神山應該是你的主場,你為什麼拱手讓給他們?那些青蛇對我們龍族來說根本不算回事,有我們在,它們就傷不到你,你完全可以不在意!”
燕陽笑道:“你們就是不在,區區兩條青蛇也傷不到我。我之所以這麼做,乃是為了放手讓他們鬨哄一番,從而分辨出忠奸。人族秩序的重建,需要存忠去奸,而他們這麼一鬨哄,正是讓人明辨忠奸的機會。以此而論,那裡仍是我的主場,隻是主題變了而已。”
龍鳳二皇聞言頷首。
眄香儂說道:“你這個計策倒也高明,不過,我還是擔心失去控製。”
“放心,不會徹底失去控製的,那些奸邪之徒成不了氣候!”燕陽淡定回應道,“武林群雄如果都是那個樣子,那便是整個人族的悲哀。”
融巽說道:“你既然有自己的盤算,那就放心施為吧,我跟鳳皇始終是你的堅強後盾。”
燕陽笑道:“那我就更放心啦!你們二位且在此休憩,我得馬上返回去了!”
說罷,當即隱沒身形,向廣場飛去。
他來仙界的時間不長,隻有三年多,對武林基本上不了解,正好可以借機了解一番。
迄今為止,他正經接觸過的宗門隻有盤陀宗,盤陀宗宗主盤屐也來到了現場,所代表的便是正義的力量。他相信,絕大多數宗門不會跟著青蛇幫走,他和龍鳳二皇帶著三族武者離開,現場必有一番混亂。
果然,返回現場之後,他發現蛇青已然站在台上,大言不慚地對著台下群雄說道:“諸位,那戕害人皇時鑒的逆賊燕陽已經負傷逃走,此刻或許一命嗚呼了。我青蛇幫的蛇毒冠蓋仙界,那個囂張跋扈得沒邊的燕陽除非長了兩個身子才能活命!”
台下有人揚聲問道:“蛇幫主,那個時鑒才是謀害人皇的逆賊,燕陽殺害時鑒不過是撥亂反正,你這麼評價,究竟是何居心?”
蛇青雙眼死死盯住問話聲音傳來的地方,高聲回應道:“尊駕活到這個歲數,莫非不懂得人皇乃是天命所賦的道理?所謂時鑒殺害毛莫仙雲雲,我認為都是憑空捏造,作不得數,你卻糊裡糊塗地相信了,忒容易受蒙騙!”
台下那人反問道:“照你這麼說,燕陽所放的時鑒殺害毛莫仙的影像也是假的?那可是真實的影像,不是誰想否認就能否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