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有點煩。
莫名有點小煩躁,說不上來為什麼。
她把婚戒放回包裡,拿起手機,這才看見傅聿川二十分鐘前發來的信息,他說他飛機落地榕城,在來酒店的路上。
林淺抬頭看他,道:“洗澡,沒看手機。”
能看出她是衝了澡。
熱水的水汽染紅了她的麵頰,紅潤還未完全消褪。她穿著一條法式複古黑白格子連衣裙,淺棕色的長卷發隨意披著,從傅聿川的角度,能看見她耳廓和瓷白脖頸上的水霧。
沒擦乾。
偏偏他這個人比較嚴謹。
直白來說就是強迫症。
穿西裝,襯衫的扣子必須係到最頂端一顆。辦公的環境,凡是視線之內的物品必須整齊且一塵不染。
傅聿川伸手,擦拭她耳後的水珠。
他的動作來得突然,林淺的耳朵又敏感,男人溫熱指腹按壓下去的那一刻,仿佛有一股電流躥過,密密麻麻的戰栗感瞬間襲上全身細胞,林淺蔥白的指尖驀地攥緊,下意識後退的同時抬頭瞪他,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的反應有點大。
很像傅聿川年少時養的一隻流浪貓,貓兒膽小,他有時候不打招呼摸它,它就會嚇一跳,瞪著一雙藍色玻璃珠似的大眼睛望著他。
很可愛。
軟軟萌萌的。
小貓兒的影子在某一瞬間與林淺的臉重合,短暫的半秒鐘。傅聿川回過神,給她看了他指腹上的水漬:“幫你擦水。”
林淺粉唇微抿。
轉過身大步離開客廳,往洗手間方向去了。
恰好這時傅陽端著午餐進來,在玄關的位置撞上了林淺。少年愣了一下,“二嫂,你的耳朵好紅。”
林淺:“……”
“二嫂,你去哪?”
“二嫂,我拿了午餐,有你喜歡的菜哦。”
林淺回了他一句等會兒過來,身影便消失在盥洗室。傅陽摸不著頭腦,端著餐盤樂嗬嗬進了套房大廳,擺在餐桌上。
傅聿川走了過來,問他:“什麼時候來的?”
傅陽:“中午的時候,正好趕上二嫂在球場打網球,打得可好啦。”
傅聿川劍眉微挑。
果然是出去玩,到處跑。
“不過,二嫂好像不太開心。”
“她打網球輸了?”
“沒有啦,二嫂打網球好厲害,23-0的戰績,對方一個球都接不上。”傅陽猜測著,小聲說:“好像是一個叫安禾的員工惹二嫂生氣啦。”
安禾?
沒聽過這個名字,不認識。
見傅聿川麵無表情,傅陽歪頭:“二哥,你不認識安禾嗎?她是珠寶設計部門的設計師,不是跟你認識多年,在你沒回京城前就認識了嗎?”
聽到這話,傅聿川眉心蹙起。
什麼謠言?
造謠犯法。
-
林淺站在盥洗池前,接了點冷水洗了個臉。
她隨手拿了塊乾毛巾。
一邊擦拭臉上的水珠,一邊平複內心莫名的情緒。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連帶著摸了摸耳後根,分明沒有感覺。
傅聿川手上帶電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