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前。
林淺拿著藥上了樓。
她走到門外,禮貌地敲了幾下門,裡頭的人沒有回應。想起宋衍之說的,傅聿川也許是低燒昏睡過去了,她便沒再敲,握著門把手開了門。
屋子裡黯淡無光。
窗簾沒有拉。
外頭瑩白的月光落了進來,勉強讓林淺看清麵前的路。她走進臥室,見平躺在床上的男人,林淺放輕動作走了過去,將手裡的藥品擺在床頭櫃。
離近了。
這才察覺不對勁。
林淺連忙開了床頭的睡眠燈,借著燈光,她見到他鬢角和額頭滲出來的細汗。林淺抽了幾張紙巾幫他擦汗,無意間觸碰到他的皮膚,過高的體溫將她燙了一下。
不止是低燒。
是高燒了!
林淺動作利索地按了床頭的警鈴,隨後伏低身子,一邊用手背去碰他的額頭,一邊喊他:“傅聿川?”
喊了好幾聲對方都沒反應,就在林淺打算去拿個降溫冰貼的時候,床上的人睜了眼。林淺再次彎腰靠近他,問道:“傅聿川,你覺得哪裡不舒服嗎?是不是頭疼?我按了鈴,醫護人員等會兒應該就來——”
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握得非常緊。
動作來得突然,力氣又大,林淺被他嚇了一跳,沒等她回過神,懷中便落下重量,傅聿川倒在她身上。
林淺怔住了。
直至被他握住的那隻手的手背感受到冰涼的水滴,林淺才回過神。她低頭看靠在自己懷裡的他,他竟然落淚了。
結婚前,林淺就聽說過傅家二公子。
婚後兩人又相處了這麼些天。
她覺得外界那些關於傅聿川的傳言都挺真的,他確實就是一個冷漠孤僻,性情薄涼的人。他沒有普通人大喜大悲的情緒起伏,似乎連喜好都沒有。
同樣他也很強大,他是傅寒的靠山,弟弟工作失利有他兜底。他是最好的上司,給足齊特助等全部員工最佳行業待遇。他也是最仗義的兄弟,聽宋衍之說前兩年自己遇上醫鬨,事情都是傅聿川擺平的。
他很厲害。
一眾精英裡的翹楚,萬千人矚目的明燈。用傅氏員工的話來說,隻要老板傅總站在那,他們心裡就有底氣,脊梁骨都是直的,從來不怕受對家公司的欺負。
林淺對傅聿川也有這個刻板印象,在她眼裡,傅聿川是不知道累的,他可以連軸工作不休息。他也不知道疼,白天那會兒胳膊受傷了沒治療,還麵不改色地站在她麵前問她晚上想吃什麼。他更加不會死,閻王都不敢收他。
林淺注視著蜷縮在自己懷裡的人,他像一隻受了傷的大狗狗。沒了平日裡的威嚴和距離感,也沒了攻擊性。林淺試探地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發。
原來:
傅聿川也會有脆弱的那一麵,他會疼,也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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