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說的兩小時早就已經到了,但她還是個啞巴。她肯定沒有錯,那就是鐘表錯了,換個新的,明天就準時了。
與此同時。
主臥。
林淺抱著花走了進來,關上門,走至高腳桌,將新鮮的玫瑰放上去。她原地站了一會兒,側眸那瞬,餘光瞥見了窗台書桌上擺著的那本新相冊。
林淺走了過去。
這是她打印的彩色照片,印了大概兩百多張,其中有些四人合照是問齊特助要的。下午打印好,她裝進相冊,還沒完全裝完就聽見了傅聿川的車聲。她第一時間放下手裡的東西小跑下樓,穿過院子去林蔭道接他,之後便去了茶館。
林淺拾起桌上沒裝起來的相片。
四人合影。
在夏塔的雪山下,四個人都穿著衝鋒衣,戴著墨鏡,杵著幾根登山杖。她和傅陽亂七八糟擺著poe,齊特助比耶,傅聿川則站在她身後低頭看她。
在得知喻唯一是知名心理醫師,傅聿川是帶她去看“病”的那刻,林淺不是生氣,也不是責怪,更加沒有怨懟。她當然知道傅聿川是關心她,才讓李醫生為她檢查,又托了關係請來喻唯一給她瞧“病。”
怎麼形容她那刻的心情呢?
是忐忑。
是焦躁。
還有一種她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的情緒:“害怕。”
林淺有點怕這一個多月來得到的偏愛是刻意的照拂,他們以為她得了心理疾病,私下達成一致,給她關心和愛護。
尤其是傅聿川。
如果他所有的好都源於他的同情和愧疚,他同情她年紀輕輕得了“抑鬱症”,沒儘好丈夫的職責讓她患了病而對愧對妻子。如果是這樣,林淺寧願不要這份好。
她不想要這種同情與愧疚。
林淺一直以來都是個容易滿足的人,因為年少時期獲得的愛太少,長大後隻要有人稍微心疼她,她都會非常快樂,心滿意足地將對方給予的疼惜捧在掌心裡。
唯獨這次。
她貪心。
她不滿足。
她要傅聿川的真心實意,她不要他的同情和憐惜。
這個想法衝進林淺腦海裡的那一刻,女人拿著相片的手驀地收緊。她黑色的瞳仁猛地一滯,抬起眸子的瞬間眼睛裡倒映進高腳桌上嶄新的相框,裡頭裱著她與傅聿川在賽裡木湖旁的親昵吻照。
啞巴了一整個傍晚。
近四個小時。
林淺終於把腦子裡亂成漿糊的思緒理清楚了:她好像喜歡上傅聿川了。
喜歡我都癌症晚期了,瘋一點怎麼了期了,瘋一點怎麼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