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落日的暖色籠罩下來,與裝點喜慶的宅子交相輝映。
耳邊,響起吹吹打打的婚慶樂聲。
薑魚知道這些都是幻境,卻忍不住心口一陣悲慟。
她腳步輕挪,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著,沿著彎彎曲曲的青石板小徑,來到了後院。
梨花紛飛的庭院裡,一身新娘紅裝的女子正手持桃木劍,劍指對麵立著的白袍和尚。
和尚長著一張俊美無儔的臉,眉間隱隱發紅的小痣,將一身清冷硬是襯托出幾分魅惑之色。
“女施主,何不放下執念?”
淡金色的袈裟,被他穿出了脫塵出俗的氣質,活像是與世隔絕的仙人。
“女施主?你與我婚約在先,今日大婚,你卻剃度出家。北玄,你當我薑魚是什麼?將我棄如敝履,將我的麵子踩在腳下,讓我今後在宗門顏麵何存?就算是青雲宗沒落,還輪不到你來羞辱!”
紅衣新娘調動靈力,朝北玄使出一招“斬魂”。
隻見一道紅色的炫光劍氣,直逼北玄而去。
北玄不願意與她交手,隻能選擇側身,避開劍氣。
“薑魚,我不能與你成婚。你何苦鬨到不可收拾的局麵?”
“到底是誰搞成現在這個局麵?反正我不管,你就算是頂著這個大光頭,也必須跟我完成結契儀式。”
北玄拗不過她,重重地歎了歎氣,“麵子於你來說,真就那麼重要?”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層皮’,我薑魚這張臉丟不起!”
薑魚挪動步子,換了一個角度,終於看清楚了新娘子“薑魚”的模樣。
這張臉,還真是跟自己一模一樣。
雖是在幻境中,薑魚依舊覺得很神奇,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如此漂亮的一張臉,確實丟不起。
北玄再次問道“是不是隻要是我,不管什麼樣子,最後跟你完成結契儀式就可以?”
“當然,管你外表什麼樣子,反正我們結的是魂契。”
新娘子明顯脾氣不好,再次用桃木劍指著北玄,“彆再嘰嘰歪歪,你今天就算是毀了容,老子照樣會跟你結契。”
“好,我答應跟你結契。你先回婚房準備一下,一會兒大廳儀式上見。”
北玄的承諾,讓新娘子安了心。
薑魚跟著新娘子入了婚房。
“北玄怎麼說?”
朱顏著急忙慌地迎上來,手裡拿著繡著金鳳凰的紅蓋頭。
“薑魚”輕嗤一聲,徑直坐在板凳上,“他敢讓我在道侶結契儀式上丟臉,上到九重天,下到十八層地獄,我都要弄死他。”
作為伴娘的朱顏,憤憤不平,“幸虧我從司耀那兒得了消息,雖然沒攔住北玄剃度,但是好歹逼著他回來認賬,隻不過跟你結契的是個大光頭,場麵上怕是多有閒言碎語。”
“走個過場而已,隻要他守承諾就好。”
“好好好,反正他隻是你飛升路上的墊腳石。到時候渡完情劫,你殺夫證道,飛升成仙一條龍。”
……
什麼渡情劫?
什麼殺夫證道?
薑魚完全懵逼ps,混亂的記憶差點兒把她的cpu燒乾了。
晃晃蕩蕩的她,腳步輕飄飄地來到了後院。
池塘假山,避人耳目。
但是,薑魚卻看得一清二楚。
司耀將北玄逼到角落裡,咬牙切齒道;“咱們還是不是兄弟?”
“是……與不是,重要嗎?”
北玄理了理衣袖,擺出一張清冷禁欲的臉,活脫脫是一副“莫挨老子”的屌樣。
氣得司耀想踹他一腳,“說好了結契儀式完成後才剃度出家,你怎麼不按照計劃走?”
“計劃不如變化。今日是黃道吉日,宜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