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櫻略顯呆滯地問道:
“去哪呀我可愛的侍從。”
“去確認一下我沒有被你玩壞。”
太可怕了,韋瑟算是清醒認識到禁止法術的普及也不無它的道理,像重櫻大小姐這樣的百無禁忌使用者,永遠不知道她能夠玩出什麼花樣。
太可怕了,她居然用愛人來肆意搞一些危險的動作,肆意改造了人體內液體的流動與存儲,萬一以後自己都隻能夠靠導管活著那該怎麼辦……
但凡讓血液逆流,就可能暴斃在某個神誌不清的夜晚了。
這種行徑簡直是令自己感到發指。
以至於第二天比平常要早大半個小時醒來的韋瑟,帶著懊惱左看右看幾眼熟睡的重櫻,沒能把她怎樣揪一下臉讓少女砸吧嘴後窸窸窣窣的再去衛生間一次。
“昨天暴雨已經過了,那今天的話我們去後麵的庭院走一走?”
重櫻想來剛到就被困在前院的休息位置,自己還沒有時間將暫住的這片庭園遊走一番,她看中那些花花草草還有配套搭建的古典園林也沒能夠見識一番。
韋瑟用全麥麵包就著加熱融化的黃油還有一點果醬吃下肚子,附和她的提議:“嗯好,將早餐吃了就出發。”
他又想了一下:“記得穿一雙鞋幫高點的,下雨後蟲子比較活躍,後園的花草不少,還有草葉沾了不少水。”
“我知道啦~”她似乎為侍從婆媽一般的叮囑感到接受又想叛逆:“穿雙外麵有絨的?感覺陰天近海邊還是會有點冷……”
“嗯,風之王國在地圖測繪上的溫度曲線與我們的王國是接近的,現在大約已經到了秋季。”
何況她們在海灘邊的懸崖半腰,強勁的冷風也許令清晨到戶外的人值得再披上一件灰銀線紡的防風外套。
兩人穿好帶有一定保暖防水的輕薄衣裝,向著前院之外的區域開始前行。
打開門是一條小路,石板表麵粗糙不平、大小不一,兩人穩當地踩著一塊塊往前走過。
中間長出來侵占了路麵一小部分的青草,掃在鞋頭與鞋尾跟的位置,沾著昨夜留下的落葉和露水。
清麗的景色經過昨夜摧殘顯得憔悴了不少,一些當季盛開的鮮花花瓣被吹得七零八落。
小型灌木的原本已經脫落,藏在泥土中的枯黃萎縮葉片,也因為這場風雨而重新被搖落於主仆二人的眼中。
毫不在意的少女踐踏著它們離開,她如同恢複一切活力的精靈,在這片屬於她的領域裡欣賞一切自己能看的全部。
韋瑟對景色並不在意,他隻是安靜地跟著重櫻走,與她消磨著時光,共同體會這一份完全的兩人獨處時間。
偶爾轉上一圈看著周圍的大小姐,觀察到後者無意向掃視散掉注意力之時,眉眼帶著白天不可見的繁星般輕笑無言挽起他的手。
這樣就足夠了,他獲得了安寧。
身心感到極為愉悅挽手而行的兩人,讓韋瑟覺得身心的法術如同海潮一般舒展而開,暗影煙霧絲縷一般輕撚於周圍的花草之上,沾染它們的生命。
它們如同自己意誌的延展觸摸,朝著周圍持續散發,當遇到有形實體阻擋的那一刻彌散。
少有的法術充盈感,這種奇妙極其難以體會,他如同化形樹木與枝葉,窺探那些草叢灌木林裡麵隱藏的暗影與尖刺。
以暗影一樣的視覺還有觸覺穿梭過交叉過依舊盛開的繁花表麵,深入交錯的荊棘之內,得見背後那片真實的神秘。
韋瑟愕然,他察覺到一種違和感。
一個實箱體狀的物品,散發著與暗影類似但完全不同質的氣息,藏在這片草叢後。
“嗯……後麵這東西。”他卡著重櫻想要向前腳步,將她往後拉去。
“哎呀,有什麼東西,扒開看看呀。”她覺得沒什麼問題,想用手前去弄開那片灌木叢看幾眼
“遇到不熟悉的事情時,先試探一下。”韋瑟謹慎說完又拉少女退後一兩步。
“是不是你探測到什麼了?”
“當然是。給我的感覺與獻祭號上的邪物氣息頗為類似。”
重櫻“嗯”地應好一聲,迅速揮舞地奪去了眼前植物的水分,將它們內部的結合水凝結成顆粒。
隨著她雙手的纏卷,湛藍的彌漫霜氣寒冬覆雪狀滲出麵前這片小小植物叢的葉片表麵。
驅逐著它們所有的自由水。
當溫度繼續下降後……嘭!
在閃白的冰末破碎,地麵留下的有枯萎死亡的植物同被氣流與內爆炸開的中心坑洞。
一個顯眼的匣子半蓋著,陰冷缺少生物性質的柄狀眼……伸縮在墨綠海草澆蓋的枯黃藤蔓上,藏在匣子內以極惡滑膩的黑顆粒質帶有濁白視觸著光線下的正常人類。
“深海的生物?”重櫻看了正在行動的匣子主教一眼,她並不清楚眼前的怪物威脅性質如何。
“它是被風之王國的聖徒所稱為匣子主教的海洋怪物。”
乒乓兩聲的碎冰敲擊在堅硬外殼上的命中聲音,清脆響咧。
重櫻用法術直接測試了匣子主教外殼的硬度,明顯一點傷害都沒有造成。
反倒是受到擊打和震動的主教變得有進攻的威脅,它展現出身體更多的部分,足剛上長有著蜘蛛生物一般的綱毛,尖銳細長,龍蝦般青黑色的磨砂背殼凸起的斑點插入一些不屬於原本身體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