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穿萬界,炮灰的彆樣人生!
栗山村,一個老漢兒頂著炎炎烈日,蹲在地頭,看著自家的田地發愁。
他是個侍弄莊稼的老手,不說見識過所有天災,但像今年這樣旱的年景,還真是望山縣的第一次。
早起剛往田裡放了水,可還沒到正午就蒸發乾淨。
他讓兒子去看了虎河,就連那裡的水也能明顯看出水位下降了。
天氣太熱,大家都是等苗子長壯實了一點才插秧的,可是即便如此,那些苗兒也蔫頭耷腦,被太陽曬得精神不起來。
也是,他們這些人都曬得冒油,那禾苗又不會躲日頭,可不打蔫兒嗎?
“爹,你怎麼在這裡乾曬著,咱回家歇歇,彆中暑了。”老漢的兒子在家沒見到老爹,一猜就是在地頭,連忙過來找。
“唉,兒啊,這一季恐怕是空忙了啊!”老漢的眼裡全是痛楚。
聽說到處都旱,他們這裡還算是輕的呢,難以想象彆處都是怎麼樣,可是這一季的稻穀注定收不了多少,家裡還要交稅,還要忍饑挨餓等到下一季收獲才能喘口氣。
若是下一季也絕收,這老天爺就是真的不給人活路了。
兒子用黝黑的手臂扶著父親往家裡走,“爹,先回家歇歇涼吃飯吧,虎河乾不了,我們就有水澆地,總能有點收成的。”
不那麼忙的時候,他便去城裡做點短工,總能掙些銀錢回來的。
隻是不曉得那個時候,田稅是否還能用銀錢頂。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幸虧早先來了個收山貨的人,出的價格公道,比他們自己背去城裡賣劃算許多。
家裡最近曬了不少東西,也不知道那人還來不來。
山貨好吃,可要用油鹽調料燉了才好吃,家裡吃了也是浪費,還不如賣成銀錢,哪怕換點豆子吃,吃到肚裡也能飽腹。
望山縣的人還有山貨可吃,揮汗如雨的時候還能下河好好洗澡降溫,其他地方的人可沒有這樣的好運。
“爹,還有多遠?”郭奇悶頭走路,努力跟上父親的腳步,額上的汗水順著臉龐流到嘴邊。
不能抬頭,太陽會刺傷眼睛,不能掉隊,掉隊了爹爹不會等他。
“快了。”郭豐收翕動著嘴唇。他不敢多說話,動作一大,嘴上的血口子就要裂開。
父子倆身後是一串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的家人,每個人都在用儘意誌力,強撐著趕路。
現在不是適合趕路的時候,而且他們連夜間都在趕路,又走了一個早上,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
可是不走總會渴死在路上,他們已經將近兩天沒有喝水了,尿也沒有。
天氣太熱了,身體裡的水都化作汗液,可是汗水是鹹的,越喝越渴。
郭豐收是個小小的皮貨商人,往年一直從北往南販運皮毛特產,走了十幾年,熟悉路上的一草一木。
可是這兩年,尤其是今年,天氣熱的反常,一大家子人要靠著他生活,米糧越來越貴,最後甚至水井都打不出水,郭豐收沒有再猶豫,帶著家人走上了逃難的路。
原本家裡有牛車騾車,走的時候還買上了驢子,家當全都帶上了,許多人都覺得他瘋了。
故土難離,哪能這麼輕易就割舍家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