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一周甚至是更長的時間裡,熱刺主帥尼古拉都沒有與garrcha說過哪怕一句話,兩人之間似乎是發生了極為嚴重的矛盾衝突……
英國倫敦,
托特納姆熱刺訓練基地。
這是下午六點半,在托特納姆熱刺的訓練基地內,一整天的訓練已經結束。也正是因為這樣,諾達的訓練基地內看起來有些空蕩蕩的,但是在這樣一片寬闊的場地中,你卻能夠聽到足球被人大力踢起後的聲響。
出生於英格蘭並在這裡土生土長的熱刺右邊後衛因為把要在這天送給女友的禮物忘在了更衣室而在離開訓練基地後複又返回這裡。而後,他被那樣的聲音吸引了過來,當他走到那片距離更衣室並不太遠的訓練用球場時,他看到那個在訓練服上印著自己的球衣號“11”的,在近期陷入了泥潭的歐洲金靴先生。
而在此時,這名才來到熱刺一個多月,連英語都還說不利索的右邊鋒正在自己進行任意球的訓練。
雖然和這位從巴西開始了自己足球生涯的garrcha關係並不熟稔,但熱刺的右邊後衛格倫卻知道這位今夏的新援擁有很棒的腳下功夫,並且以garrcha的年齡來說,他的任意球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出神入化。可現在,garrcha卻頻頻踢飛了任意球。
或許是因為這實在是太奇怪了,格倫停下來看了許久,僅僅是又看了三腳由雷翼腳下踢出的任意球,他就明白這是garrcha在嘗試新的任意球的提法。而他的這份視線也讓心無旁騖的雷翼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並就這樣轉身看向他。
眼見著自己已經被發現,這個身材高大的英格蘭人也不躲閃,隻是朝雷翼笑了笑,而後就走了過來,打算和他打個招呼,並聊上幾句再去到更衣室。
“你在練習新的任意球踢法?”格倫走上前來就問出這樣一句話,卻是在話說出口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這位新隊友的英語可能並不足以讓他們之間順暢地溝通。
但是還沒等格倫用嘗試著用更慢的語速把他剛剛說的話再解釋一遍的時候,他就聽到雷翼用帶著一些拉丁語口音的英語對他說道“是的。我想試試我能不能踢出落葉球。”
眾所周知,今年才隻有21歲的garrcha球感好得驚人,並且他的腳下技術也出奇的好。而他對於足球的控製力則更是令人驚歎不已。也正是因為這樣,當他主罰任意球的時候,他總是能在這份足夠的空間裡做出隨心所欲的弧線以及旋轉,這簡直讓對手方的守門員防不勝防。
可儘管如此,落葉球依舊是一個他苦練多年也不曾攻克的技術難點。
有那麼一陣子,他甚至都已經放棄去練習落葉球了。可是當他陷入讓他感到措手不及和茫然的職業生涯低穀時,他會想要翻開那本已經被他不知翻了多少遍的《碎葉球的原理和練習方式》,就好像他又翻開了少年時代的一個夢那樣。
並且在雷翼的心裡也總是會有那樣一個不會和人提起的想法‘如果連最難的碎葉球都能被我學會,那麼麵前的低穀也一定會能夠煙消雲散。’
可這項放眼於整個歐洲足壇也沒有幾個人能真正學會的任意球絕技顯然並不是那麼容易學會的。並且現在的雷翼也不會像他還在馬德裡競技時的那樣,一連嘗試個二十次不成功就發脾氣。
聽到了這個雙重意義上的,意料之外的回答,格倫和雷翼笑了笑,而後他和雷翼隨意地聊了幾句天氣。再然後……他明明已經抬起腳要向更衣室走去,卻是沒走幾步就又退了回來,這名身材高大的後衛思索了片刻,而後向雷翼問道
“我說的英語你都能夠聽懂嗎?”
對此,雷翼很認真地想了想,而後告訴他“不能,但我可以嘗試著聽一聽。”
在得到了這個回答之後,格倫點頭,而後換上最簡單的用詞,結合著他的動作向雷翼說道“現在我們全隊都知道你和教練之間有了矛盾,並且這份矛盾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我們的日常訓練。當然,我不是想要指責你什麼,garrcha。我隻是想說,無論你和教練在私底下發生了什麼,讓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下去都是很不明智的。”
雷翼並不能挺明白格倫所說的這些話裡的每一個單詞,但是當那些全都連了起來,再看著對方在說著這些時的表情和眼神,他就大約能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這讓雷翼看著對方的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動作幅度很小地點了一下頭。可是那名他在熱刺的隊友卻能夠明白,garrcha的這一次點頭並不意味著他認同自己,而僅僅是代表著對方聽懂了他的這些話。
但是格倫也並不著急,他隻是說道“看起來你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很好,那我就繼續了。也許你認為他對你太嚴厲了,比對其他人都要更嚴厲一些。但是就這一個多月以來的相處,我認為尼古拉先生其實並不是一個冷冰冰到了根本沒有辦法溝通的人。他隻是那種不習慣和球員做朋友的教練……”
“你……你等等,讓我再想想。”起先雷翼還能夠大致明白對方的意思,可隨著對方越說越快,他卻是覺得自己的聽力和腦袋都不夠用了,於是他示意對方聽一聽,等等他,讓他把對方剛剛說的那些話再嚼吧嚼吧著想一想。
而格倫也並不在意,他就站在那裡等著雷翼,並在對方想到一半覺得想不明白並讓他把剛剛說出的那些話裡的某一句再重複一次的時候很耐心地重複。最後,他對雷翼說道
“我認為,比起朋友,教練他可能更喜歡掌控者的角色。如果弄清楚這一點,你和他之間的相處和溝通可能就沒有那麼困難了。”
對此,雷翼雖然沒能完全明白這句話裡的意思,可他還是向這位對他傳達了善意的隊友道了謝。隻是這樣之後,他卻沒法再繼續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腳下的足球上了。
看著依舊還明亮的天色,他坐到了地上,而後整個人都躺倒在了草坪上,右手握著拳,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地上敲擊著……
他二十一歲了。
他在十六的時候去到巴西,並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穿上了職業球員的球衣。十七歲的時候,他代表自己的國家出戰了他的第一屆世界杯,並在那屆世界杯上提戈斯和恩佐。之後的時間過得很快,他從葡萄牙開始了他在歐洲足壇的征戰,他在西班牙贏得了多得令他感到驚訝的球迷。隨後,他又在意大利找到了一個想要安定下來的“家”,那個家的巢上有著一隻藍鷹的徽章。
從他決定去到巴西踢球的時候起,他就總是抓緊著自己所能踢的每一場比賽。他總是很著急,很著急去贏得他所能贏下的每一場勝利。他知道,如果不是這樣,他一定沒有辦法成為“球王”。
可是現在,他二十一歲了,他卻是快要兩個月都沒有完成射門,並且在一支對於他來說全然陌生的隊伍裡根本不知道應該怎樣找回以前的那種狀態了。
他知道他的好朋友提戈斯已經在本賽季的英超聯賽射手榜上領跑,並且由他所完成的一腳射門也成為了當月最佳進球。他也知道擁有著恩佐和哈維爾的皇家馬德裡現在正在西甲積分榜上第一名的位置,他甚至昨天才看了恩佐在新賽季的直塞集錦。同時他也知道曾經在歐洲金童的評選中贏過了他的鄧肯正以領袖的姿態帶領著自己所效力的柏林赫塔向著今年的歐冠八強發起又一次的衝擊。
他知道,他都知道。
儘管,在他過的並不那麼好的時候,他的那些朋友們並不會來和他說起這些,可他就是知道。
他知道,當他在?著泥漿怎麼也無法往前繼續行徑的時候,他的朋友們正在跑著,跑著去到那一座座冠軍寶座的座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