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將視線從奏折上抬起,隨意擺擺手,“退下。”
說完,他看向氣息不穩的墨慎安。
“皇兒有何事如此慌張?”
墨慎安深吸了一口氣,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雙手抱拳,一字一頓的問“父皇,狩獵賽前,您曾說過,得第一名者,可以向您討個功!”
“嗯,朕的確說過。”
“父皇,兒臣乃是狩獵賽的第一名,可否向您討要一人?”墨慎安目光熱切而激動。
皇上平靜的看著他,“你且說來,朕聽聽。”
“兒臣要,沈昔昔!”
對於他這般大不敬的話,皇上的麵上沒有絲毫吃驚和動怒,仿佛早已猜到他會這麼講。
“給朕一個理由。”
見皇上如此,墨慎安的底氣更加足了,以為這事八九不離十。
他乃是所有皇子之中最為出色的一個,又獲得了第一名,父皇此時定是最為高興之時,就算不答應,想必也不會怎麼生氣。
“兒臣與昔昔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原是想著,等狩獵賽討著個好彩頭時,再向您請個旨,將昔昔納在身側。”
“可沒想到您突然下旨,將昔昔指給了皇叔。”
“兒臣心裡,其實是沒什麼怨言的。”
“但……但兒臣方才得知,昔昔在山中受了重傷,至今昏迷不醒。”
“這件事一下子點醒了兒臣,兒臣這才反應過來,昔昔身邊需要一個能保護她的人。”
“那個人,絕不會是皇叔!”
皇上道“你的意思是,沈昔昔跟在懷謹身邊,得不到安全?”
“兒臣正是此意!”
“所以你覺得,沈昔昔跟著你,就不會發生類似的事?”
墨慎安猶豫了一瞬,“兒臣必然全力護她周全!”
“全力?你這二字說的當真是輕鬆。”皇上的唇角有幾分諷刺,“你若真是全力,為何不在朕下旨之時前來阻攔?”
“沈昔昔寧可跳河自儘,都不願嫁於懷謹之時,你又在何處?”
“墨慎安,你是真以為朕對你們的事情一概不知麼?”
墨慎安有些許震驚的望著他,不可思議的道“父皇,您既已知曉,又為何要將昔昔許配給皇叔?!您難道不知,這對兒臣和她,都是一種傷害嗎?!”
皇上淡淡的道“這句話,你應該問問你的舅舅。”
“舅……舅舅?”墨慎安的瞳孔驟然一縮。
皇上說“朕原意,的確是有著將昔昔許給你當妾侍的心思。”
“丞相過來請旨之時,禦史大夫也在。”
已不需要再說那些過多的話,墨慎安全都明白了。
皇上的眸中帶著幾分失望,“慎安,你同昔昔的事情,以後莫要再朕麵前提起。”
“如今的局麵,對你,對她,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墨慎安苦澀的低笑出聲,笑聲悲涼而痛苦,“好事?沈昔昔如今臥床不起,是死是活還不知道!這是好事?”
皇上雙目一眯,右手使勁在前一劃。
奏折頓時脫手而出,帶著勁氣撞在了麵前的一堆折子,嘩啦啦的儘數打在墨懷謹的臉上,身上。
“放肆,你是在質疑朕麼!”
墨慎安如夢初醒,急急忙忙磕了個頭。
“父皇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