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凡塵!
幾日後。
夏皇駕崩,大夏皇朝開展喪禮,舉國悲傷,沉重悼念。
皇宮內,那華貴金煌的皇城此刻也是蒙上了一層沉重的白色,像是失去了往日中的色澤,變得黯淡無光。
那一天紙做的白絹花飄滿了整座皇城,透露著一種另類的淒涼。
夏皇駕崩得很突然,突然到外界甚至再傳是不是哪個皇子為了謀權錯位故意害死了夏皇,人言紛紛,流言四起,哪怕是南玄宗的百裡默也是聽到了不少諸如此類的謠言。
他站在山峰雲巔,手中拿著剛剛傳回來的紙信,信上寫著一切安好,望君莫憂。
隻是越是這般寫著,百裡默的心裡就越是沉重,若不是南玄宗同樣有規定不能隨意下山,他早早地便是去找她了。
百裡默深深地歎著氣,信裡還寫著此去南玄宗一事怕是要推後,還讓百裡默勿怪,隻是夏青蓮都這般寫著了,他也說不了什麼,宮中發生了這些事,夏青蓮怕也是忙得焦頭爛額著。
三個月,期間無論百裡默發出去多少封信,夏青蓮再無一封信傳來,百裡默多次向師傅提議說是要下山,可金軒子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嚴令禁止百裡默下山,還讓小師妹死死地看住他。
又是三個月後。
整整半年百裡默和夏青蓮再沒有往來。
不知哪一日,天空灰蒙蒙,絲絲涼意隨著清風襲來,已是入秋。
一輛奢華至極的馬車緩緩行駛到了南玄仙山的腳下,說是要進山拜訪故人。
說是馬車,但卻並非是凡馬,隻見一隻通體白色,身具雙翼,頭頂獨角的妖獸拉著一輛巨大的紫銅鎏金車從天而降,身邊還有這數位強大的修士坐鎮,細細感知那皆是金丹修士,甚至在隱秘之處還有這其他強大的修士暗中保護,這等陣容怕是一般皇子都不曾享有過。
“諸位請,宗主已有過交代,告知過我們今日會有貴客上門拜訪。”南玄宗的守門之人客客氣氣地將這些人迎進了南玄宗。
將‘馬車’的韁繩遞給了一旁的南玄宗弟子,那些弟子愕然發現竟是一個金丹境修士承擔起了原先的馬夫的職責,隨後輕輕拉開了簾子,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從車內走出。
青絲如瀑直達腰間,一襲華貴的青色衣裙繡著幾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氣質淡雅脫俗,柳眉鳳目,朱唇皓齒,天生麗質,擁有著一副絕世容貌,頭頂發髻上的珠寶所少卻是顆顆飽滿恰到好處,不覺得豔麗反而更加襯托除了她的淡雅。
山頂雲巔處,百裡默知道夏青蓮來南玄宗的事後,急急忙忙地便是打斷了修行,選了件乾淨衣裳換上便是前往山腳,也不見小師妹整天喊他吃飯有這麼積極迅速。
不過片刻,這段往日裡對百裡默來說異常熟悉的路景,現在每一花每一樹都是那麼新鮮感十足,原本漫長的路程此刻也隻是片刻的功夫便是來到了山腳下。
一座涼亭中,幾個修士在外像是嚴密地保護著涼亭中的人,又或是像看守。
百裡默在通往涼亭的小路上緩緩停下了腳步,朝朝暮暮的人現如今在眼前,他的心臟從未跳得如此之快,原來這數年的等待中自己竟是那般煎熬。
數年未曾見麵,但這份深入骨髓的情感確實沒有絲毫變淡,反而隨著時間的過去變得更加深刻,更加濃鬱,更加醇香。
夏青蓮像是感受到了什麼視線,緩緩地將頭轉了過去,秋水明眸,夏青蓮的身子輕輕地顫了顫。
他變得有些陌生,又是那麼熟悉,三年前三年後,他不再是少年,他變得更加英俊,氣度更加不凡,可在夏青蓮的腦海中他的樣子從未變過。
還是那個,愣頭青。呆呆的樣子,夏青蓮又是有點想笑,卻又是笑不出來。
他沒變,可她卻不再是路青蓮。
“本宮與故人交談片刻,你們莫要跟來。”夏青蓮對著一旁的護衛說著。
“可”其中一位還想說些什麼卻是被夏青蓮的一個眼神博了回去。
“我知道的,你不需要提醒。”夏青蓮深深呼吸著一口氣說道。
百裡默隻覺得氣氛有些怪異,但與自己所念之人久彆重逢便也是未在多想。
他一眼便是認出了她,哪怕她不再是以前那個簡簡單單的俗世丫頭,哪怕她變得這般雍容華貴,他也還是認得她。
對他來說,她從未變過。
“走吧,陪本宮走走。”夏青蓮很是平靜地笑了笑,對著百裡默說道。
不知為何,他感覺到了距離,那皇城和南玄仙山相隔數萬裡僅憑信封來往都未曾產生的距離感,現在麵對著麵卻是那般得強烈。
明明是兩個互相牽掛的人,現在卻是感覺到了冷漠。
“好。”百裡默感覺有點陌生,但還是輕輕地笑了笑,一如當年。
南玄仙山,青石鋪成的小路旁皆是凡間不具有的奇花異草,花香彌漫,還有這些許迷蒙的雲霧,美得令人沉醉。
“你,還好嗎?”百裡默輕輕地問著,他隻覺得兩人間像是多出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