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師傅您才不讓他下山的嗎?”譚歡歡若有所思。
“並不全是,為師做了很多很多像是可以彌補的事,但這一切都失敗了,關於默兒的一切我都算不出來,可笑嗎,我堂堂一個南玄宗十二玄仙,元嬰巔峰,接近半步煉神的大修行者,竟是連自己的徒兒都保護不好。”金軒子自嘲地笑了笑,在這昏暗的山峰頂上竟是那麼無奈。
“師傅,您也是為了大師兄好,不用這麼責怪自己的。”譚歡歡說道。
“或許吧,又或許當初我帶他下山就是錯誤,那個晚上他很明顯入了魔障,雖然隻是一點點但卻是與我們南玄宗的宗旨大相徑庭,為師很擔心,很擔心哪一天他會迷失自己。”金軒子的眼中也有著他的擔憂之色。
“大師兄不會的,我會一直陪在大師兄的身旁,不會離開半步!”譚歡歡握緊了雙拳,很是堅定地說道。
“我也這麼希望,但至少我這些年做的也有了一些回報,我跳過了默兒,去推算了那個導致默兒變成現在模樣的女娃。”
“青蓮公主嗎?”譚歡歡臉色複雜地說道。
“是的,然後發現了那所謂滅頂之災的源頭便是她,她會是默兒萬劫不複的開始,為師雖然不知之後的命運軌跡會如何去走,但至少能知道這一點就能明白一些事,隻要那個默兒與那個公主斷絕了關係,那麼那晚推算出來的事便有可能避免,這是最好的選擇。”
“大師兄,知道這件事嗎?”譚歡歡略微苦澀地問道。
“他並不知曉,為師並沒有告訴他,跟他說了怕隻會是徒增煩惱。”金軒子搖了搖頭。
良久。
“師傅,您說大師兄現在是什麼心情呢?”譚歡歡又是突然說道。
“心情?那你又是什麼心情呢?”金軒子轉過了頭,那雙眼睛像是看透了一切,對著這個自己第二個弟子說道。
“師傅您這是什麼意思?”譚歡歡像是被看出來了什麼,那張煞是可愛的鵝蛋臉彤的一下紅了起來。
“癡兒啊。”金軒子輕輕笑了笑,又搖了搖頭,隨後便是如煙散去,不見了蹤影。
“臭師傅!”過了好一片刻,小師妹才緩過了神,不由得跺了跺腳惱怒道。
隨後,小師妹譚歡歡還是將視線轉回了大師兄百裡默的身上,兩個月前的那一天,那一次會麵就像是一記巨錘徹底錘垮了百裡默,一個修士竟是軟弱至此。
所謂的愛情就像是一記毒藥,本讓人甘之如飴,斷了之後才發現早已深入骨髓,無法自拔,不論是凡人還是修士皆是如此,它公平地對待著每一個人。
是的,每一個人,譚歡歡就這麼看著百裡默一動不動,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牽扯著自己的心,一言一行影響著自己的心。
像是無奈,又是無力。
她能做的隻有在他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好好地照顧他,在他喝完酒之後一次次去親自製釀他最愛的桃花酒,在他需要她的時候她可以靜靜坐在他的身旁聽著他醉後胡言亂語講著他和那個公主的故事,他從來不知道那時候的她有多麼心痛。
一個修士他放棄了用靈氣化解自己的醉意,他心甘情願地去醉,迫不得已地去忘。
一個修士她放棄了修士的尊嚴,愛得卑微,愛得痛苦,愛得不敢袒露心聲,她害怕著一切坦白之後現在這僅剩的一些希翼都會失去。
令人,心疼。
又是一個月之後,終是不知道哪一天,金軒子帶著小師妹再一次下了山,留著還在頹廢懦弱的百裡默一人在山上。
而這一次所有的一切又開始不一樣了,命運的齒輪像是不經意間又被撥動起,那一雙背後的手再一次將百裡默推向了那條萬劫不複的深淵之路。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