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凡塵!
煉神境的戰鬥已經不是小打小鬨,望眼過去,周邊早已經毀得不成了樣,以南玄仙山為中心周圍的綠植全都枯死,因此影響龍脈也損失了近四成。
南玄仙上一下子從數一數二的洞天福地降落為次一等的仙山,而這四成的龍脈也不知何時才能慢慢恢複過來。
但這場戰鬥終於落下了帷幕,因另一個人的插手百裡默終是沒能再站起來,周圍枯死的綠植已經無法再為他那些力量,那些生機,僅剩的一些綠熒也隻是吊著他的一口氣,他的體內千瘡百孔,意識也是漸漸模糊。
感覺不到疼痛,感覺不到憤怒,有的隻是一種傷感,他隻能感受到這麼一種情緒,終是心臟停止跳動,血液停止流動,瞳孔逐漸放大再沒了呼吸。
昏沉的天空沒能落下一滴雨水,他的死除了那些關心他的人之外沒有引起任何一點波動,這片天亦不會流淚。
那麼平靜。
“不!”痛徹心扉的哭喊聲,譚歡歡抱著金軒子已經冰涼的身體拚命地向前衝去,她也在害怕,害怕他的身體也會漸漸冰涼。
害怕十年的相思換來的隻是更久的離彆。
玉清子看著遠處沒有了一絲反應的百裡默開始呆愣著,沒有一絲反應。
眼前有一些恍惚,空中吹來的風呼嘯而過,突如其來的死亡,他又沒能做到什麼,一切來得那麼快,之前還在奮敵,下一秒就是躺在了地上。
金軒子的委托,自己究竟做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能做到
思緒回蕩,地牢中。
“嗬,白姑娘。”金軒子歪著頭輕輕笑著。
“你這老家夥又做什麼!”玉清子看著不久就要被推上刑場還一個勁笑嗬嗬的金軒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沒什麼,隻是好久沒有喚你兒時的名字了,有點懷念。”金軒子深呼吸了一口氣。
“那是你擅作主張取得外號!我何時承認過!”提及名號,玉清子惱意更甚。
“哈哈,呐,白姑娘,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金軒子打了個哈哈,隨即換了個話題。
“不能,我不會聽的,你要做什麼出去後自己去做。”玉清子連忙拒絕,兩耳不聞。
“你還不懂嗎,我啊,出不去了。”金軒子的話裡透著一份落寞還有一份遺憾。
“誰說的!誰說你出不去的!我一定能救你!一定能救你!”玉清子大急,看著金軒子大喊著。
“玉清。”金軒子的眼中沒有一絲波瀾,輕輕地喊了他一句。
“”
沉默後的安靜。
“冷靜點,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我都看開了你又有什麼看不開的呢。”金軒子平淡地說著。
“我不會放棄的!不到最後我絕對不會放棄!”玉清子緊握著雙拳不敢鬆開。
“是嗎,那你就當是我這個老頭子自言自語如何?”
“玉清,我已經沒有遺憾了,但那兩個孩子還不行,他們不比我已經走到了儘頭,他們的路還很長,很長。”
“長到以後我再也看不見,但是你是能看見的,你還可以陪他們走下去。”
“你就當是我自私的請求吧,哪怕一次也好,在他們受傷時,迷茫時,痛苦時,孤單時,你可以在他們的身旁陪陪他們。”
“告訴他們,沒了我,還有你,他們從來不是一個人。”
“玉清,白姑娘,最後的最後,保護他們一次,算是我最後求你的一件事。”
很輕很輕的話語,沒有什麼懇求的意味在裡麵,畢竟他們已經相識數千年,不需要這種,但裡麵流露出來的是一種數千年的落寞,數千年的孤單。
“師伯,你跟我師傅是怎麼相識的啊?”
“師伯,明天是師傅的壽辰,咱們偷偷給他個驚喜吧。”
“師伯,師傅他老人家最近老閉關,你師侄最近都無聊死了。”
“師伯師伯,師傅他老人家又要打我了,借個地兒避一避。”
“師伯”
恍若昨日,是什麼時候呢,他也將那倆個不成熟愛惹事的家夥當成了自己孩子呢?
是了,不知什麼時候,自己也被改變了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