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凡塵!
“你清楚!我想知道的遠不止這些東西!”沙啞的聲音透露著百裡默現在異常翻湧憤怒的心情。
“百裡默,這裡,疼嗎?”男人仍舊笑著,甚至還點了點他的胸口出言諷刺道。
“殺了你,殺了你!!!”看著男人一而再的挑釁和嬉笑,在百裡默的腦海中一道殺念逐漸形成著,完全不受控製。
隻見百裡默的眼睛突然失去眼白,兩隻眼睛變得如墨一般,身上的繃帶紛紛斷裂,若有若無的黑氣從他的身上產生,化為了一身黑衣披在了他的身上,在他的身上一股強大的勢正在生成。
“咦?以前的你會這麼動怒嗎?”男人調侃著絲毫不在意百裡默的殺意。
“昂~副作用呐~果然用一個凡人還是太難承載仙的力量了~”男人繼續陰陽怪氣著。
百裡默終是騰得從床榻上飛起,身上的疼痛依舊但他卻不管不顧,這具前一秒還在沉睡的身體被他強行牽動著,身上開始浮現密密麻麻的細小血珠。
說來也奇怪的是,原本疼痛異常跳躍著的心臟在這種狀態下卻是漸漸趨於了平靜,明明腦海裡還存在著一個月前的記憶,那些苦痛的記憶一刻未曾消失。
可為什麼,他的心在此時卻再也疼痛不起來。
是了,是啊,這一刻的他,心臟是死的。
它,不再跳動。
現在的他早已稱不上是完整的人類,也算不上一隻正常的妖,即便身上擁有著仙的力量他也不是真正的仙。
人的情緒,妖的根本,仙的力量。
現在的他,究竟算是什麼?
“有趣,有趣啊!連生命形態都能改變嗎?前輩啊!你果然很厲害啊!”男人一眼便看出了百裡默的不同,哈哈大笑起來,異常地興奮。
“生與死,仙與凡,明明完全相反的力量此時此刻居然如此平衡,真是令人驚歎!”
“死!”百裡默一聲冷喝,便是向男人衝去,攜帶著滾滾黑氣,勢不可擋。
“道之所在,謂之念,定。”男人輕巧地閃過百裡默的衝刺,嘴裡念叨了一句。
百裡默衝向地麵,大麵積的地麵瞬間龜裂,原本想一個轉身再衝去,卻是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壓製住了自己。
“混蛋!混蛋!!!”
“我說,稍稍冷靜點可好,再怎麼樣也是我救了你不是,即便退一萬步來說,我仍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嗎?”男人攤著手無奈地說道。
“你到底是誰!”百裡默衝著身後吼道。
“你應該見過我的呀,小百裡默,在你悲劇最開始的時候,我就在那兒,不是嗎?”
“細細聽著我的聲音,慢慢回想我的樣貌,小百裡默,你知道的,你在你記憶的最深處。”男人咧著嘴出現在百裡默的麵前,滿滿的惡趣味。
“找到你了。”
經過男人的‘提醒’,百裡默猛地瞳孔一縮,在他看來原本樣貌模糊的臉開始清晰,原本陌生的聲音開始熟悉。
曾幾何時,他聽到過這道聲音,隻是一刹那,隻是一句爾,現在他慢慢回想起來了。
十幾年前,在他第一次隨師父下山之時。
九月,長安。
有著那麼一個男人他也曾這麼跟自己說過,他說,找到你了。
朦朧的光線,偶然的遇見,不經意的一句話。
到頭來,一切的一切原來都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命運的轉動,他連卡在齒輪中生存都做不到,他隻能被碾碎,碾碎,再碾碎
“所以,這所有的一切,所有所有!所有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你!!!”
“全是你!!!這一盤對你而言隻是棋局的慘狀!於我而言則是全部的慘狀!全是你做的嗎!!!”
百裡默的臉上隻是一瞬間便是變得猙獰異常,他低下了頭,他的身體一點點開始動起來,那一股壓製的力量被他硬生生頂了回去。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傻子,隻是這麼一句話,這麼一個小小的提醒他便是聯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師傅金軒子所說的災滅之局,北州南州之間的第三方勢力,南州為何突然要和親,阿七的死,曉月閣追殺自己時所說的玄君,大夏禁盒突然所傳的成仙之謎,甚至是他的身世,虛木一族為何會全族覆滅。
一切的一切都開始有了一個合理的答案和解釋。
“嗯~你很聰明,是了,你從來就不是個傻子,可惜,再聰明也是枚棋子罷了,我們的棋子,墨淵的棋子,大夏的棋子,你的一生都是悲劇啊,百裡默。”
男人突然收斂了笑容,開始認真地說道“你想得應該都沒有錯,是的,那都是我做的,而我是誰,你多多少少也應該有些猜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