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凡塵!
拔舌煉獄,剪刀煉獄,鐵樹煉獄,孽鏡煉獄,蒸籠煉獄,銅柱煉獄,刀山煉獄,冰山煉獄,油鍋煉獄,牛坑煉獄,石壓煉獄,舂臼煉獄,血池煉獄,枉死煉獄,磔刑煉獄,火山煉獄,石磨煉獄,刀鋸煉獄!
百裡默低頭向下看了一眼,麵無表情,再然後便是收回了眼,對下麵那些亡魂,厲鬼發出的求救聲熟視無睹,絲毫沒有理會,他已不再是那個在南玄仙山上清修剛下山滿懷赤城之心,打抱不平,好管閒事的少年了,這些年發生的事足以改變他好幾次。
早已,物是人非。
就連他自己也早已不再是以前的自己。
“不下去,看看嗎?”
百裡默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後抬頭向上看去,隻見墨淵雙手抱臂好不悠哉得欣賞著階梯下一幕又一幕的慘狀。
“與我何乾?”百裡默的聲音很冷。
“無趣。”墨淵撇了撇嘴,明明是一副帝王相卻做出著孩子般的表情,在南玄仙山一人獨戰一宗的霸氣在這蕩然無存。
“墨淵!我不想再多說!少來乾擾我!”百裡默看著墨淵不以為然的模樣,一把抓住了墨淵的黑袍衣領,滿臉憤怒。
“喂喂喂,乾擾你?我們之間可是有約定的,在你控製著身體的時候我可懶得管你的破事。”墨淵一臉笑嘻嘻的模樣,攤開著雙手一臉無辜。
“你少給我裝蒜!若是我剛剛沒有醒悟過來!這座長安就會變成一座死城!”
“我不在乎這裡的人會死上多少!但彆影響我複仇的計劃!”百裡默放開了墨淵質問道。
“小百裡,有幾件事恐怕你到現在還沒有理清楚,也罷,孤便跟你說說便是。”
墨淵緩緩收斂了笑意,轉而換了副模樣,一臉蔑視地看著百裡默,捋了捋自己身上的帝王袍,轉身向階梯上走去。
當稱呼由‘我’改成‘孤’之時,那個曾經為仙的帝王風範又回來了,不管他怎麼變,那股深深刻入骨子裡,靈魂裡的傲氣他從未失去過。
“第一,認清楚你的地位,現在的你隻不過是孤一個用得順手的容器,有你沒你,已經逃出大夏禁盒的孤隻不過是會不會更加麻煩的問題罷了。”
“所有,收一收你狂妄的樣子,你是因為孤才活了下來,彆給我擺出一副孤必須聽你的可笑模樣!孤乃仙帝!哪怕殘缺的厲害也不是你這小小凡人可以肆意評判的!”
“第二,孤,墨淵行事,應人諾,行其事,必成之。”
“孤向來說一不二!與你約定身體的掌控權你與孤二人各執一半之時,孤便不會食言,在你掌控身體的時候,你的破事自己解決。”
“第三,你從來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強,這座長安城坐落在皇城腳下,受到皇城紫氣的庇護,若沒有孤,僅憑你一人哪怕拚儘全力也動搖不了它的根基,相比起你隻身一人,大夏要比你強太多了。”
“如果沒有孤,你現在最多也就是個在金丹期和元嬰期掙紮的小輩罷了,又怎麼會到現在這個地步,你現在身上擁有的煉神初期修為是憑借著木靈的生命力融入了我一魄的結果,但那也是極限了,沒有我主動施舍給你力量,這便是你的瓶頸,修為快速增長還有融入我一魄的後遺症便是你此生無法再進一步。”
“百裡默,孤可以一次兩次玩笑看著你的無知和衝動,但這不是永無止境的,孤不想殺了你,那是因為你還有利用的價值,好自為之。”、
墨淵一步說著一句,轉眼間便是來到了階梯的最後一階,在那一階的白骨王座上,墨淵堂而皇之地坐在了上麵,轉身麵向百裡默後他的臉上又是恢複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且那一雙眼神滿含笑意地看著階梯下十八煉獄的最深處。
亦沒有了那自稱為‘孤’獨一無二傲然的氣質。
“那,我為什麼失控?!”百裡默沉默了很久,他知道他說的沒錯,他雖然控製著身體的一半控製權,但那也是因為墨淵,縱有一半的控製權也沒有生死的掌控權,更何況沒有了他,百裡默早死在了忘川峽,哪會在這個時候還活著。
“那是因為你不配。”墨淵淡淡地說著,那語氣就像是一隻螻蟻居然妄想捅破這無邊的浩瀚青天。
“我不配?”百裡默隱約想到了什麼。
“你的精神狀態源於你的三魂七魄,你的七情六欲也是來於此,嚴格來說你魂魄是不全的,精神上難免會有些問題,是我強行補齊了你的三魂七魄。”
“但哪怕有木靈的恩惠和生死的經驗,凡胎終究是凡胎,你可以承載我的一魄一時,卻承載不了我的魂魄一世。”
“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你的修為境界因融合我的後遺症不漲,但我的一魄卻在離開禁盒的禁錮後緩緩恢複,雖然恢複的速度很慢很慢,但終有一天你的魂魄會因承載不住我繼而崩潰又或是同化。”
“那時候,那個名為百裡默的小子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連輪回都不會進去,這便是你打開盒子放出我,獲得力量所要付出的最終代價。”
“到那個時候,使用著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隻會有一個,那便是我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