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細雨停了,今日放晴,春天的天氣比較溫和,放晴之後的一般都會接連幾日好天氣。
天色剛明,劉伯還在睡夢之中,小雨便被六叔叫醒了。
今兒是玉安古鎮趕集的日子,小鎮上比不得揚州城中,每逢月之三、九才有肉賣。
鎮上的肉也比揚州城賣得便宜,今日三月初三,正是趕集的日子。
六叔和小雨得早去早回,肉得買,酒館的酒也得賣。
六叔覬覦小雨得了劉伯的買驢銀子,這小子運氣好,劉伯給他的買驢銀子,多出不少,少不得得是他半個月的工錢了。
“臭小子,你錢帶好了嗎?記得給劉伯買頭驢去。”
小雨看六叔一臉不屑的眼神,知道他心裡惦記著人家的買驢錢。
“帶好了,走吧。”小雨皺眉回道,“多出來的是我的,你老人家就彆想了。”
六叔嘀咕道:“切,我還看不上呢,趕緊的,跟上。”
一老一少出了院子,院門乃是靠著老槐樹的,隻有門,沒有院門,院子裡便是酒館的石桌石凳。
玉安鎮離這裡也就幾裡的路程,和揚州城郊的距離差不多。
兩人趁著天色魚肚白,一個人挑著簍子,一個人走在前麵。
誠然,挑簍子是小雨,走在前麵帶路空手的是六叔。
酒館有了小雨,平時六叔的活兒自然落到了小雨身上。
扁擔不是小雨藏劍的竹擔,而是六叔的桃木擔,酒館有好幾根扁擔,六叔也不在意小雨用那根扁擔。
小雨也隻有出去殺人的時候,才會帶著竹筒扁擔。
山杏發碎紅,萍藻生新綠。
二人越過幾個小山丘,沿著一個長滿了綠萍的小池塘徑直到了鎮上。
街上,酒茶館門剛開,一側的饅頭鋪子的老頭子早已吆喝許久.....
糕點鋪子、胭脂攤子、蔬菜壩子,漸起熙熙攘攘。
六叔為了省錢,不帶小雨吃饅頭,說是買了菜回去自己弄去。
他走在前麵買,小雨挑著簍子跟在後麵收,青菜、蘿卜、豆腐、肉、雞、鴨......該買的買了。
不多時,菜簍子已經滿了。
二人準備回去。
菜壩子上全是擺地攤賣菜的,也沒有牲口棚子,六叔忙活起來,便將買驢的事兒拋之腦後了。
六叔邁起步子就往市集口走。
小雨跟了上去,眼見就出了市集,是上了回去的路了。
見六叔似乎忘了買驢的事兒,小雨在一側提醒道:
“六叔,驢,驢!!”
六叔回頭瞪了他一眼,罵道:“小癟犢子,你罵誰驢呢?”
小雨皺眉,變著法暗罵六叔,眉眼聳動,眼色一個勁兒使,解釋道:“六叔,驢,劉伯的驢......”
六叔一拍額頭,想起了來,“對,劉伯的驢!”
小雨抿然賊笑,卻不點破。
六叔瞪了他一眼,還以為小雨在嘲笑他忘了那事兒,罵道:“小癟犢子,既然劉伯叫你給他買,你這就回去買去。彆擱路上耽誤事兒啊,買了早點趕回來,今兒個可不比昨天,今天市集,路過酒館的人多,有得你忙的,你可彆又是中午才回,仔細我扣你工錢。”
六叔說完,伸手接過小雨肩上的擔子,“快去吧。”
難得又可以偷會兒小懶,小雨一臉喜色,笑道:“得勒,我這就去。”
六叔挑著擔子上了路,見那小子活奔亂跳的回市集去,遠遠喊道:“快些個回酒館啊!!”
小雨頭也不回,掂著手中銀兩,回喊道:“知道啦!!”
......
穿過鬨市,小雨這時候倒是沒有閒的時間去茶坊聽書,直奔玉安古鎮市集偏北,販賣牲口的道口。
小鎮人少民風也好,賣牲口的不是牲口牙子,而是當地養驢賣的幾個農民。
道口的麻楊樹下也就那麼幾頭牲口,不是什麼好貨,挑來挑去,小雨選了一頭最貴的驢,也才花了三兩五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