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如白駒過隙。
來允州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小雨身上的銀票已經剩的不多了。
無數個夜晚,小雨將散裝的碎銀子,扔向了無數個貧家的窗屋裡。
一時間,整個允州的受災百姓,都在議論有人給他們送了銀兩,隻是不知道是何人?來自何處?
洛藥夫妻也到了允州,一邊義診救治因災染病百姓,一邊聽人們議論著這個送錢的神秘人。
很多人以為是他們兩夫妻,他們兩人出麵否決,因為他們沒有那麼多的錢。
允州百姓受了銀子,很多人默默的感謝著這個神秘的送銀子的家夥,還有人為他去廟裡祈福。
更有甚者,在城隍廟裡,城隍老爺麵前,豎起了一個沒臉的泥塑,用以代表這個為他們送錢的神秘人,奉之為允州大俠。
小雨不在乎這些虛名,他不能承認自己就是這個人,他的身份不能暴露。
一旦暴露,他季如歌的身份,很快就會引來許大門派的人追殺。
......
江縣。
洛鎮。
洛嶺江畔。
江水平緩急,似流非流。
江麵很是安靜。
正午時分,四月的陽光不烈,很暖。
江邊的洛鎮一列列的屋舍儼然,有過水淹的痕跡,多數臨江的窮人家都沒來得及修補屋頂,任憑陽光透過瓦縫間隙照射下來,希望能驅散他們心底饑餓帶來的寒冷。
小雨坐在泛江小舟上,看著江邊無數臨江無窗隻有欄杆的屋簷。
有穿著破衣服在熬粥,抑或是煮食樹皮男子......
有坐著含淚望江的老人......
也有抱著用麻布裹著孩子的婦人......
儼然一派民生凋零的景象,看得小雨無奈的搖了搖頭。
舟是他雇的,舟上隻一人。
舟上還有兩筐三銀子,一***袋麻布粗製濫造的錢袋。
午間的江上,已經沒有漁船,都歸家準備午飯去了。
這時候,隻有一葉孤舟,一葉小雨撐著船槳的孤舟。
一邊裝錢入麻布錢袋子,一邊站起來往這些臨江的平民窮舍扔了過去。
忙活著的小雨,偶爾起身劃動一下船槳,自西向東緩緩移動。
小舟離江岸尚有十幾丈的距離,小雨戴著一個遮陽的鬥笠,避免被江上的人看到了他的模樣。
「碰!」
「碰!」
「碰!」
......
無數錢袋迎著嬌豔的陽光落在貧民窟。
有的落在涼曬的菜篾裡,有的落在破瓦的屋頂邊,有的落在了正在煮樹皮的漢子腳邊的地上......
小雨忙得不亦樂乎,每一次扔出去的錢袋裡,裝滿了散銀子。
老頭子帶著他奔波路過允州的時候,他清楚記得,洛鎮這條洛嶺江邊的那家茶館裡,一個賣紅薯的老婆婆,給了他和老頭子一人一個大紅薯。
當時他們身無分文,已經餓了好些天了,茶館老板送了兩碗茶給他們一老一小兩個可憐的乞丐。
賣紅薯的老婆婆就住在茶館隔壁,如今再過洛嶺江,等送完了銀子,再去茶館看看,也再去看看賣紅薯的老婆婆還在不在?
他內心深處的記憶裡,跟著老頭子東奔西走要飯的日子,天下所有人善良的百姓,都是他和老頭子的恩人。
他們養活了他和老頭子,沒有天下善良的百姓,也就沒有如今的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