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枝聞言,指了指崖口那株腰粗的古鬆,對著劉伯道:“老先生,這對弈穀的山崖,叫做古鬆崖。住在墨韻山一代的人,都知道古鬆崖有個彆名,叫做無回崖,便是有去無回的意思。”
劉伯皺眉,問道:“這天底下的山崖,但凡有山崖,便是有去得山崖之下穀中的路,隻是難易罷了,不知為何叫做無回崖?”
淩枝回道:“老先生你說得不無道理,可這裡最容易能到崖底穀中的路,便是這古鬆崖了。”
劉伯丟了手中牽著驢兒的繩子,扛著自己的魚竿,緩步走到了古鬆崖邊,瞅了下去。
煙霧繚繞不見穀底麵貌,卻能瞧見遠處,這山崖三麵環山,一麵是一條闊大的林子路通往穀外,這時候是清晨,穀中流雲飛霧,外麵的山霧從那林子闊道流入穀中,從山崖上望了下去,是個雲聚成的湖泊,煞是壯觀。
劉伯指著邊沿的那個大缺口,問淩枝道:“這山穀隻三麵環山,還有一麵乃是一條林間闊嶺吧,何不從那林子去穀中尋人?”
淩枝看了看劉伯說的那條通往底下山穀的那道嶺子,回道:“老先生,這三麵環山,隻這古鬆崖的山崖最低,卻也最險,根本沒人下得去。而你說的那條嶺子,我們又何嘗沒有想過辦法進去。當年我妹妹淩紫跳崖,我們便是想儘了辦法尋找下去的路,最後還是無果而終。
你老人家說的那道嶺子中,不是什麼安全的林子,其後半段乃是一片沼澤灌木林子,人要是進去,很難出來的。
沼澤地難行還是其次,再者,那沼澤之中存活著一種渾身布滿劇毒的褐色蛇,非常常見,它們依沼而生,導致了沼澤地裡幾乎有濕土出現的地方,隻要人碰到,都會中毒。
中了毒,會全身慢慢的潰爛起癰,直到幾日後毒發身亡。
要是直接被那沼澤地裡的褐色毒蛇咬中,便是不出半日,全身潰爛必死。這沼澤地少說也有幾十裡的路程,人若是進去,就算用船緩慢劃行能前進,但也解決不了呼吸的問題,那沼澤地裡的空氣常年彌漫著地裡的濕潤毒氣,人進去,出不了幾裡地便會中毒的。
所以這山崖底下的山穀,是個死人穀,這無回崖,便是真的有去無回的了。”
劉伯聞言,皺眉問道:“你們就沒想過解毒的法子嗎?”
一側玉淩宗掌門淩習空嗬嗬笑道:“老先生你說笑了,陸教周番跟著他的師叔鑽研用毒之道,一身用毒的本事江湖上無不聞風喪膽。用毒這麼厲害家夥,也沒能進去過,你覺得我們找的其他人有用嗎?”
劉伯聞言,心涼了半截,淡淡的看著底下霧氣磅礴的山穀,歎了口氣,七層樓的頂級殺手,也是號稱天下第一殺手的季如歌,就這麼死了?被人逼得跳崖而亡?
劉伯看了看驢兒背上的那根竹筒扁擔,裡麵的寂滅劍沒了主人,這可不大好,他扛著魚竿,沒有再多話,緩緩的牽著驢兒準備下山去。…
林間,他走的有些失落和慢,他作為七層樓排在第二的殺手,他沒有知己,一直都是一個孤寡的釣魚老人,自從識得小雨之後,便多了小雨這個小朋友,也隻小雨這一個朋友,這不,才熟悉不久,便失去了,有些煩悶。
劉伯走著走著,轉念一想,想起了小雨這小子成天嘻嘻哈哈,流氓地痞都隻能挨他欺負的聰明勁兒,再者淩枝說底下是沼澤地,興許他們跌落山崖之後,沒有死,他們一起落下山崖的那個年輕姑娘又是用毒高手,興許事情還有轉機。
劉伯如此想來,便覺著他們應該能活著出那古鬆崖下的山穀,自己倒不如等等看,劉伯打算去對弈穀中先住上一陣子,棋狂封弈也墜崖了,他的茅屋便無人居住,自己住進去,每日在穀中竹林湖畔釣魚為生,打算等他們半年。
以半年為時限,若是半年之中,封弈回到穀中,便說明小雨也活著出來了,若是沒有等到,自己便回慕雲山去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