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等人睡醒聞見一股藥味兒飄蕩,淡淡的似乎還有點兒甜的感覺。
伸了個懶腰,晚歌翻身下床正準備去灶房看看宋氿在做什麼時,忽的餘光落在櫃子上擱著的小盒子。
記得睡覺前,沒有的。
一時好奇,晚歌伸手拿過打開看了看。裡頭裝著赫然就是她們在那首飾鋪付了一百文訂下的那支珠釵。除此以外,還有一對小巧的耳飾,那耳飾形似桃花,簡單卻很好看。
原來人出去是為了這。
晚歌摸了摸那珠釵,隨後合上蓋子放回櫃子上。整個過程中臉上的笑容抑製不住,快要溢出來一般。
灶房裡宋氿正在忙碌著晚飯,小灶上燉著給晚歌吃的雞湯。裡頭加了紅棗那些補氣血的藥材,是以聞著有一股甜味兒。
聽見腳步聲,不用猜都知道誰過來了。
“睡醒了?”宋氿頭也不抬的問道。
晚歌嗯了一聲:“晚上我們吃什麼?”說著人走到小灶前,伸手揭開鍋蓋。瞧見裡頭燉著的雞嗅了嗅鼻子,聞著還是挺香的,至少比單純喝藥好聞太多。
“我把雞皮那些都給切了下來,待會兒炒著吃。”之所以這麼做,全是為了燉的雞湯不那麼油膩。
晚歌害喜勁頭還沒過去,菜要是太油膩,她吃不下去,是以人才那麼大費周折的把雞皮給扒了。
一個人坐燒火凳上說著話,一個人站在案板前弄著飯搭著腔,灶房裡充斥著一股煙火味兒,平淡而暖。
“我現在總算知道我爹為什麼突然間出手那麼闊綽,舍得花一兩銀子給嬸子買簪子了。”晚歌撐著下巴說。
“哦?怎麼說?”宋氿聽了也有些好奇,據他所了解的,江家並不是多富裕的。家裡有個兒子在鄰鎮念書花費也不簡單,一家人還要生活的。
那容芸再是厲害,花一兩銀子為人買一簪子,江海估計是不可能做的,但現實確實人就是買了,也是讓人心中疑惑陡起。
“我原本也奇怪著,隻是今兒下午你出去那會兒,江清月來了,我這才想明白。”才解開了她這疑惑。
晚歌將下午江清月過來,說的那些話事轉述給宋氿聽。
“鄭家?”聽到這兩字兒,宋氿手裡的刀一頓,臉上神色有點兒奇怪,挺耐人尋味的。
依晚歌對他的了解,這裡頭八成有點兒蹊蹺事兒。頓時問他這鄭家怎的了,難不成有什麼隱情在裡頭?也沒聽說啊!
鎮上有好些富賈商人,而鄭家在其中算是排得上名號的,隻因人與那官家有些關係。
那鄭家當家那位的正妻,便是衙門裡那位大老爺的女兒。大老爺膝下就那麼一女,可謂捧手心裡長大,疼愛得不行。
都說上頭有人好辦事,娶了人寶貝女兒,成了親家。有了這麼一層關係,鄭家人做生意那叫個順風順水。
就短短幾年的功夫,便從小商賈到如今穩坐前幾個位置的大富商。
也因為和官家的這層關係,鄭家的人可謂是橫著走。不過人囂張是囂張,卻沒聽有什麼不好的流言傳出來的。
“這你就不知了。”宋氿告訴晚歌,官家的人都愛惜羽毛,哪怕背地裡再是齷齪,麵上也粉飾得太平。
鄭家可沒麵上表現得那麼好。
“且那鄭家的大公子外看風度翩翩,實則也不見是個好人。”宋氿跟晚歌說,鄭家就數那大少納妾最多,還多是貧民之女。
那些女子嫁進去後,多數人隔些日子便與家裡斷了聯係,沒了音訊。至於結局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土生土長的晚歌竟是從來沒聽說過鄭家有這些事兒,頓時吃驚的問:“就沒人發現過?”
“當然有,可那又怎樣。那都是些窮苦人家姑娘,說白了就是賤命一條,死了便是死了。為了她們去得罪鄭家,得罪府衙的人,那不是傻,就是蠢。”
加之一開始對方聘禮給下得足,收了那些東西,便是變相的賣女兒。
那家裡人也不甚在意,要知鄭家給的聘禮,那可夠一家人好好過一輩子,誰不樂意,傻乎乎往外推的。
再說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了,再生就是。錢沒了,那可不行。
是以這些女子沒了消息聯係的,家裡人也沒反應,甚至於有沒有這個女兒都給忘了。想都想不起來,又怎會顧及對方生死。
所以,江清月嫁進去,怕是……
晚歌聽了忍不住長歎一聲,大宅院兒亂,不乾淨她一直是知道的。隻是那是她們自己的抉擇,更何況今日她不是沒提點過,對方明知卻還要嫁進去,那也怨不得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