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來得很巧,正好撞見晚歌生氣跑走的一幕。
這不,人頓時打趣兒宋氿,問他是不是把自家夫人給惹生氣啦!看剛才的樣,怕是還氣得不輕啊!
“唉,可不是麼。”宋氿歎口氣,問他要多少。老伯讓他切個半斤,說自己兒子和兒媳婦回來了,得多切點兒讓他們嘗嘗。
宋氿說好嘞,手起刀落給人切了半斤鹵肉,隨後噠噠噠的飛快給人切成片兒。
等的時候,老伯也沒閒著,他對宋氿說!“這女人啊,你不能跟她講道理,也不能跟她硬碰硬。
老伯似是經曆了頗多一般,他給宋氿傳授經驗,說女人似水,那也得有方法才是水,方法不對,那就是冰。
“你看啊,你要是對她柔,對她好,她便像水一樣溫柔。對你那是服服帖帖,柔情蜜意的。但是……”老伯話鋒一轉:“你要是跟她來硬的,她便水凝冰,凍得你通體發寒,瑟瑟發抖。要是再狠點兒,就成冰錐紮得你滿身窟窿,血流不止的。”
“有時候她們生氣,甭管什麼緣由,她聽得都不是道理,而是你的誠意。小夥子,明白了吧!”說完人撚了撚胡須,深藏功與名的付了錢,提著切好的鹵肉笑嘻嘻的走了。
宋氿被老伯這一番話給咚的一聲,敲明了。
原來如此,難怪自己怎麼解釋都不聽,還越來越生氣,原來是這麼個回事兒呢!
望著那老伯離開的背影,宋氿果斷的關了鋪子的門去後院兒。
晚歌從前邊兒跑進來後便一個人坐床頭生著悶氣。
其實開始她並沒多生氣的,更多的隻是佯裝生氣。就是不知怎麼的,聽著聽著就變成了真生氣。
也許是那句為你好,也許是那被拆穿不解釋,也不覺自己這麼做又如何不對的態度。
那種感覺就好像被捧著的小孩兒,明明給予的都是最好的,但卻並沒問過,這是否是她想要的。從一開始一切就已經被其定好,無權左右,隻能順著而走。
莫名的,一股悲哀竄湧而出。
人正消沉間,關著的房門被輕聲推開。淺重不一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一雙鞋子停在跟前。那還是她親手做的,一針一線縫了不知多少多久才做好的。
宋氿看著低著頭的晚歌,醞釀了半晌慢慢蹲下來,握著人的手。
晚歌想要抽走,不料他卻握得緊緊的。掙了幾次都掙不脫,她便放棄了,靜靜坐著不理人。
“我……”宋氿深吸口氣:“我知道你很氣,是我不對。未曾顧及你的感受,以為瞞著不讓你知曉,便是對你好。”
一旦張了嘴開了頭,認錯似乎就沒想象中的那麼難。甚至於那一瞬間,他有種很新奇的感覺,絲絲癢·癢的,很是奇特。
當慣了老大,還沒跟誰低頭認過錯,這還是頭一回。且麵對的是個女人,一個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女人,卻偏生惹得他打腦殼。罵不得,吼不得,隻能哄著,捧著。
要是以往,他的那幫兄弟知道了,大概要笑死他了。
不過,誰讓他是自願呢!
原本自己待屋裡越想越氣,越想越難過的晚歌,這一刻似乎覺得,好像一陣風帶過,並沒那麼氣了。
見人麵色有些鬆和,宋氿趕緊趁熱打鐵的承認錯誤,交代了自己隱瞞的那些事兒。
這一抖,晚歌是聽得眼睛越睜越大,裡頭裝著的不敢置信幾乎都快溢出來了。
不過到底是怕晚歌承受不住,宋氿也沒全抖出去,有些不能說的隻含糊帶過,或隻說一部分。
就像楊倩那事兒,他隱瞞了與王貴香聯手的事兒,隻說了是他讓人將告訴了的村裡那些男人與楊倩有染的事兒告訴其夫人或子女,這才有了後頭那些人上張家堵門兒的事兒。
“你是當真不怕彆人發現是不是。”晚歌也不知道該說他還是該說他什麼的好,此刻真的是恨不得把他給轟出去算了。
這哪是來認錯的,分明是來火上澆油的。
“你說你,去摻和那些事情做什麼。”晚歌眼裡直瞪得噴’火,得虧那些人不知道是宋氿乾的,不然還不定鬨成什麼樣。
“放心吧,從頭到尾,我都不曾露過麵,他們是不會知道的。”這點兒事兒都弄不好,他如何帶領那幫兄弟據山為王,成了朝廷口中的難嚼的藠頭子。
沒點兒本事,那怎麼得行。
“出去,出去,你給我出去。”晚歌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推著他將人給趕出去。
砰!
“……”麵對關緊的房門,宋氿呼出口氣認命的又開始新的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