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
“夫人,阿香在。”
江清月起身一步一步慢慢走到阿香跟前:“說來,自打我進入府中,你便跟在我身邊貼身伺候的。我知你心裡是不忿,不願的。”
“阿香不敢。”
不知怎的,聽著江清月的話,阿香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也彆說不敢了。”江清月蹲下身子:“你心思玲瓏,會看人臉色行事,可以說我對你還是很滿意的。”說著人伸出手指,輕輕撿起地上碗摔碎的瓷片。
“能為夫人辦事是阿香的榮幸。”
“是嗎?那現在我有一事需你去辦,你可願意?”
“阿香願為夫人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聽到你這話,我很高興。”江清月挑起阿香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這小臉蛋兒長得倒是不錯,我本該是將你引薦給大少,如此也不枉你對我的一片忠心。隻是可惜了,若非你那嫂嫂搞砸了事兒,過兩日咱兩該是平起平坐了。”
阿香還沒來得及高興那句引薦給大少的,就聽見了後半句話,心陡然涼了半截,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
“不過阿香你放心,作為我跟前的人。隻要我還是九夫人一天,我便不會虧待你。所以,你彆怨我了。”江清月眼神一冽,捏著瓷片的手一揚。
“夫人,啊——”
阿香淒慘的叫聲在屋子裡回蕩,其他下人嚇得跪俯在地上瑟瑟發抖,恨不得將臉埋進地裡,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我的臉,我的臉,啊——”
江清月立在阿香跟前,手裡還捏著滴血的瓷片,眼神冷漠的看著捂著臉崩潰慘叫的阿香。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冷血,心腸硬如磐石。
大宅院,果真是一個大染缸。再是無暇的人進來,也逃不過同流合汙的命運。更何況她呢!
“阿香,我等你的好消息。”說著江清月揚起一抹微笑,扔了瓷片心情舒暢離開了屋子。
其他下人見狀,紛紛站起身低垂著腦袋腳步匆慌離開,沒有一個人說去關心,去扶一下阿香。
得勢之時,人人趨之若鶩。失勢之時,眾人皆散。
生怕與之走得太近,受其牽連。
阿香趴在地上,捂著劃傷滴血的臉,火辣辣一鈍的痛似乎在告訴她,她的臉毀了,徹底的毀了。
眼淚奪眶而出,流過傷口處傳來更為尖銳的刺痛。
晚歌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一個決定帶了了怎樣的影響。
如今的她剛回到那邊鋪子上,請來的師傅正將她們的東西裝上板車,準備都給搬到另外一邊兒去。
這鹵肉鋪啊,算是徹底的交到趙壯這位二把手的手裡了。這不,怕搞不贏的,杜春都來幫忙了。
秋後除了除草以外,就是點冬豆子那些,相比上半年而言,農活要鬆活許多。
“回來了呢?”盯著師傅們乾活兒的杜春瞧見晚歌回來,趕緊的跑過去扶著人:“你說說你,都這麼大肚子了。不好好歇著的,還在這兒跑哪兒跑不停歇的忙活。宋兄弟也不是養不起你的,你操那麼的心做什麼。”
她們現在做點兒小本兒生意,不說大富大貴,卻也是吃穿不愁的。她完全可以待在家裡頭安心養胎的,偏生人跟閒不住一樣,成天這兒跑,哪兒跑的。
“現在正是忙的時候,什麼事兒都壓他肩頭上的。我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幫著做點兒這種不費力氣的活兒。”
這幾天有事忙著鋪子上的事兒,又要顧著容芸那頭,還要時刻警惕提防江清月找麻煩的。人就是不累,心也累了。
杜春知道自己是說不過她,加之她是個有主意的人,便也不多說,隻提了句讓她彆把自己累著就行。
“放心吧,嫂子。”
“對了,剛那人急匆匆的找你,是那邊兒出了什麼事兒嗎?”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一個來找活兒乾的,在哪兒耍橫不走。”談起楊曉霞,晚歌臉上的笑容就沒了。
不過這樣的人,她也不是沒見過,也不覺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