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氿回來夥房的人高興,但最高興的當屬沈梁了,有時候他覺得宋氿比他手下的人用起來都還好用的。讓他忍不住的感歎,自己手下的那些都是吃白飯的,到了關鍵時候根本拿不出手,還不如人家一個打獵的。
有時候他都忍不住想,要不把宋氿給弄過來,加到護衛隊裡算了。隻是轉而想了想,還是算了的。
後邊兒晚上沒事兒的時候沈梁就會讓人把宋氿給叫過來喝會兒茶,要不就是聊天兒套話的。
他總覺得像宋氿這樣的人,不該寂寂無聞的。而且那股熟悉感一直縈繞著他,遲遲沒散去的。他想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奈何這宋氿說話滴水不漏,彆說套人話了,他被套還差不多哦。
也該沈梁都鬱悶得不行,偏生他還是堅持叫宋氿來。怕什麼的,總有一天他能夠撬出些東西來。
對於他的執著,宋氿不能理解,也不需要理解。被叫過來了就叫過來咯,沈梁這兒有吃有喝又沒事兒乾的,傻子才不過來的。
伴隨著宋氿天天被叫過去,剛開始的時候有人還以為宋氿成了沈梁跟前的紅人,跑去巴結他的不少。
結果宋氿一概不理,這些人本來也沒多耐心,心眼兒也不大,背地裡沒少說酸溜話的。接連在宋氿這兒吃了幾次閉門羹,加上他們也沒瞧見那些跟宋氿一個村兒關係挺不錯的人有過什麼優待,該乾的一樣沒少。
慢慢兒的,他們就不再去找宋氿。去不去都一樣的,何必拿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
所有人當中老劉是最酸,最酸的。誰不愛乾輕鬆活兒的,誰願意去累死累活的,那怕是腦殼有問題的才這麼想。
看著宋氿沒事兒就被叫走喝茶,沒事兒被叫走喝茶,他那個臉色之難看的,已經無法形容了。
每次宋氿晚上進帳篷時,老劉都會重重的冷哼一聲。不過每次宋氿都沒理會他就是,人徑直的走到自己床的位置,躺下就睡。把老劉氣得不行,要不是打不過,他肯定會衝上去把人給狠狠的揍一頓。
拽什麼拽,再拽還不是得一起去挖山開路的。
宋氿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算了算日子,差不多還是巡撫到臨鎮的日子。若請個幾天的時間,來回跑一趟應該是沒有問題。不過他還是在猶豫,因為去找巡撫,這便代表著他得用掉一次離開營地的機會。
在事情水落石出,澄清以前,他沒有絕對的把握敢說沒有問題的。過不了多久就要過年了,他還想過年的時候回去,回去陪晚歌過年的。
這是他們成家以來,第一個年頭,可以說很有意義。若是不能回去,想想還是覺得頗有遺憾。
此外還有的便是孩子出生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孩子,意義非凡。真不回去的話,可能這一輩子他都難意平。
奈何沈梁給他隻有三次,已經用掉一次。若是去找巡撫沒法,那他隻剩下僅有的一次回去時間。
這便是他一直糾結著的。
摸著懷裡有些硌人的令牌,他忍不住歎口氣。曾經一直不曾動搖的念頭再一次的冒出來,從來沒有那麼一次他會有那種迫切的加入朝廷的想法。
以前啊一提到朝廷,他們這些人都是一臉不屑的。那裡頭規矩多不說,水深得很。有的人心肝,腸子都黑不溜秋跟墨汁沒區彆的。
而現在他覺得,如果不進去混一混的,誰都敢踩你一腳。連鎮上的小官兒你都搞不定的,說出去給那些以往的兄弟夥聽,可能牙齒都能笑掉的。
想起那些弟兄,宋氿滿心懷念。有機會能夠一起聚上一聚,不知會是怎樣的場景。
想著想著的,宋氿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宋氿像往常一樣還是起來吃了早飯以後就去夥房乾活兒,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沒有跟夥房的人吃,而是去找沈梁。
找了一圈兒,才在他跟其他人商議事情的帳篷裡找到了他。案桌上放著昆山周圍的地圖,旁邊兒還有幾杯喝過的茶水,大概上午的時候在這裡進行過議事。一條棧隧不是隻有監工,還有一些分段去設計這個棧隧的那些師傅們。
隔一段時間沈梁就會把這些人給召集到一起進行一個現階段遇到的一些問題,能夠按著原計劃進行的就不說,不能夠的就想想法子。
例如他們挖著挖著的挖出來一泉眼,加上後邊兒連著下了幾天雨,那兒已經形成了一個水池塘的,又或者是塌方,又或者是實地勘察後發現哪裡的山不能挖的。看是填平,還是繞過去,還是怎麼的。
反正就是儘可能的商量出不管是人力還是物力最適合,最節省的方法。
有些時候在自然的災害前,他們這些人的力量是真的渺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其他的像什麼池塘啊,還是塌方啊那些都是小事兒。要不填平,要不就繞開,要不就等穩定了挖了就是。
但是遇到不能動的,就有些棘手。這不,他們商討一上午,都還在那兒爭的。要不是到了中午,大家都已經爭執得疲憊,肚子餓了,大概也是難算了的。
沈梁癱坐在椅子上,所以誰說監官是最大的在這兒,最大的該是那一群老頭兒的。
聽到外邊兒守著的侍衛進來傳話說宋氿來見的,他都不太想動,想誰也不見好好安靜會兒的。
隻是想著宋氿這個人冷淡得很,嘴巴也閉得綁緊,每次都是他去找人,還沒見過他主動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