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太太不吃就不吃,反正她已經七十了能有幾年活頭的。早死幾年,晚死幾年有什麼區彆。
可是她們呢,她們還有幾十年活頭,一起斷送在這兒豈不是遺憾終身。
原本礙於老太太麵子,不太敢去的人聽了這些話,再見鄭裕豐和其他人都在吃,甚至於有些已經添第二碗了,她們也忍不住了,挪了腳步加入其中。
命都沒了,還去在意那些做什麼。
這一去就是好幾個人,本來一個牢房裡關的也沒幾個人的,這一走,瞬間老太太跟前也就隻剩下鄭豐和鄭?和其夫人了。
這可把老太太氣得不得了:“養了這麼久,竟然養出你們這些沒出息的白眼兒狼,好得很,好得很啊!”
鄭裕豐聽了朝天翻了個白眼兒,背轉身繼續吃自己的。
他們這些人在鄭府可沒什麼地位的,真正得寵,才是真正意義的主子。
到了點兒,獄卒便來收碗。這一收走,代表著今天的最後一頓飯沒有了,想吃也沒了,你隻能餓肚子了。
獄卒剛要走,鄭豐忽然的走過去輕聲把人叫住。
“乾什麼?”獄卒提著桶很是不耐煩的看著他。
看守牢房的,最歪了。進了這裡必定是犯了什麼事兒的,能翻身的真的少之又少。因此,對付這種人根本不需要和顏悅色的。
“官爺,我想向你打聽點兒事兒。”說著鄭豐掏出一錠銀子,隔著縫兒遞過去。
一般獄卒是歪,不講理,但同樣的也是見錢眼開。對此其他的官兵,獄卒的月銀少,對他們來說隻要不是什麼特彆大的事兒,比如給點兒錢打聽打聽什麼事兒的,他們多不會拒絕。
可是今天,獄卒看著銀子眼睛亮了一下,但緊接著就熄滅了。隻見他惡狠狠的瞪了鄭豐一眼:“乾什麼,想害死老子是不是。”說罷人怒氣衝衝的提著桶走了。
鄭豐收回銀子,臉色不大好的回到老太太跟前,對著他們搖搖頭說對方不收銀子,怕是這事兒難辦。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關在這裡說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打聽不到,沒有任何辦法,感覺跟等死沒有什麼區彆。
老太太點點頭:“等著吧,總會有個結。”
話音落下卻無人附和,但見鄭?眉頭緊皺:“我隻是有些擔心事情太過突然,讓我感覺似乎是故意等待。也不知是誰,我怕對方還會有後手。如今我們被困在這裡,怕……”
被困在這裡,什麼見招拆招,什麼應對通通沒用,什麼都做不了,外麵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的。如果對方做些什麼,他們也無力對抗,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老太太臉一沉:“瞧你那點兒出息,我怎麼教你的你忘記了,切記忌燥。我還就不信了,把我們關在這裡一直不審問的。隻要能夠出去,那自然的就有辦法。”
鄭?聞言滿臉糾結,到最後長長歎口氣麵上應聲附和,心裡卻止不住的擔心。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鄭家的情況,如果有些東西真的被發現,鄭家那就是徹底的完蛋。
這些事情老太太並不知道,但她眼多毒辣的,一看鄭?的神情就猜到怕是事情難解決的。
做生意的手上能有幾個乾淨的,以往老爺子在的時候便是如此。不過因為跟官府裡那位主事的是親家,不大的事兒都是給壓下去,隻要收尾收得好,沒有人會發現知道的。
她讓鄭?穩住,彆自己嚇自己。本來沒有的事兒,結果在他這兒漏了馬腳。
“我知道。”鄭?正了神色,它心裡想著那些東西都被自己好好收著,藏起來的,一般而言是不會有人搜到的。
可惜鄭?不知道,鄭家的宅子已經被抄了,就在他們說話間已經翻結束了。可以說是翻了個底朝天,連茅房都,沒放過的。他所謂的藏好的那些東西,通通都被搜了出來,沒一個漏掉的。
而此時,他們還因為晚飯的關係,小小的牢房裡分成了兩邊兒。一邊兒以老太太為首的死要麵子活受罪,一邊兒為鄭裕豐為首。兩邊兒的各自占據牢房一角,涇渭分明。不知外頭已經是翻天覆地了。
搜查的人將在鄭?書房搜到的那些東西遞上去後,巡撫看了勃然大怒,啪的一聲摔在桌子上雙目噴火:“好個鄭?,好了劉平,好得很啊!”